他父亲
边喝水，边絮絮叨叨给他说
少安到山西看媳妇
事。
“你哥走，门里门外就
个人，应付不来。再说，少安在门外天，就少天工分，你回去顶他出山劳动，就把这空子补起来。爸爸本来不想耽误你学习，但盘算来盘算去，你哥要是娶媳妇，咱们少不要借帐债，因此，多个工分是个工分……”少平立刻对父亲说：“明天就和你块回。这学校也是天天劳动，又不好好上课，在这里白受苦，还不如回去拿两个工分。只要请假不超过半年，将来毕业证还是可以混张。”
“你哥回家，你就马上再回学校来念书！”他父亲对他说。
过会，少平突然又问：“哥怎跑到山西去看媳妇哩？”
玉厚老汉接着又对儿子说贺凤英提亲前前后后。
新毛巾。这老汉显然已经做过许多这样报告，熟练得象放录音似往下说。说到该下泪时候，就掩面痛哭，场上也有人随之抽泣起来。在这个没有台词静场中，就见主席台左侧位专门选拔来呼口号大嗓门同学，看着手中纸单子，带领大家振臂高呼：不忘阶级苦！
牢记血泪仇！毛主席无产阶级g,m路线胜利万岁！
同学们都跟着他高呼口号，声音震得崖洼洼响。口号呼毕之后，接着那位老汉又忆起苦来，并且还几次提起个姓郝地主如何压迫他。少平看见郝红梅头直低着——这老汉大概说是她爷。
孙少平正和大家坐在起听这老汉声泪俱下地忆苦、他旁边金波用胳膊肘戳下他，低声说：“你爸来！在会场后面……”孙少平头“轰”地响声，慌得站起来就往后走。走几步他才想起要给老师请个假，又折转身走到班主任那里。
少平给班主任老师打招呼后，就个人猫着腰从这个严肃场所中走出来。他已经看见父亲头拐来拐去在人群后面向前边张望，显然是在寻找他。他心怦怦地跳着，不知家里又发生什
灾祸。父亲没什大事，从不到县城来，现在他竟然跑到学校来找他，肯定家里又发生什事。是，他看见他。脸愁相，手里拿着个烟锅，也不吸，只是焦急地望着前面。
少平听完后，半
直等少平走到父亲面前时，老人才看见他。
他先紧张地开口问父亲：“出什事？”
“没什……来寻你商量个事。少安出门去，想叫你请假回去帮助劳动段时间。”
少平这才松口气。因为是集体场所，他也没再问什，先把老人引回他宿舍。
到宿舍以后，少平给父亲倒杯开水，才又问：“哥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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