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水晶宫初见夜华时，
便晓得他不大亲切，乃是个冷漠
少年。只是同相交以来，他几乎从不在面前做出冷漠形容，时时都笑得春风拂面，便使有些忘
他本性其实算得冷淡。此时他脸上这个形容，令陡地
凛。
他双眸子暗暗，沉沉道：“阿离像是
娘娘身边来。”
这个话基本算是总结，想必她们这场是非已摆谈得尽兴。
原本不过想听个缪清八卦，却不料遇上素锦侧妃婢女在背后将编排通。她们这番话说得何其毒辣，若还是当年昆仑虚上小十七，定要将她们修理得爹妈都认不出来。亏得清修七万年，如今已进入忘无，看世间事譬如看那天边浮云上乘之境，自是不与她们计较，只招方才想要穿出石头去两个领头仙娥，掩着扇子低声问道：“依稀仿佛记得，天界立规矩里头，有条是不能妄议上神？”
两个仙娥愣愣，点头称是，又致地赶紧道：“这两个宫娥太不像话，累上神动怒，小婢们自然要报上司部，将她两个惩戒番，立立规矩。”
咳咳，道：“动怒倒没有，只是偶尔听得这样话，不大顺耳罢。”合起扇子拍拍她们肩膀，慈爱道：“话虽这
说，你两个方才也忒莽撞，说人是非这样事，最忌讳就是中途被人撞破。可想而知，你们方才若真穿过石头去，却叫那双小仙娥多尴尬羞涩。既然她们这个行为违天界规矩，迟早要受些惩戒，倒不如让她们说个痛快。她们说痛快，你们也能占个理罚得痛快些嘛。天宫这大，总还是要叫人晓得，立规矩不是单立在那里当摆设，是不是？不过话说回来，后宫里最忌讳热闹，这双小仙娥性子忒活泼些，倒不大适合当这份差，你们挑拣挑拣，另为她们谋个合宜差事吧。”
两个仙娥受教，连连点头称是。
她们自去执天界法度去。后面十六个仙娥仍跟着。
今日泡在这天泉里，因没有团子在旁戏水，觉得有点无趣。
随伺十六个仙娥中，有两个擅音律，抱琵琶在旁拨个把时辰，令打发些时间。可她们拨得再好，如何比得上当年掌乐墨渊。初听还觉新鲜，听多却也乏味，顺势打发她们将琵琶收。
继续泡片刻，泡得很空虚。便穿衣裳，令那十六个仙娥暂守在原地，先回揽芳华院子挑几本书带过来，届时边泡边看，再打发些时间。方走到揽芳华大门口，正预备推门，那门却猛地从里打开。夜华手抱着沉睡团子，手握着门沿，见着，愣愣，敛起双眉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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