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待天亮透
才从床上爬起来。夜华仍坐在昨夜
位子上看文书，略有不同是，此时没点蜡烛。甚疑惑，他这是持续不间断看
夜，还是睡过后在醒来前又坐回去接着继续看？
糯米团子坐在桌旁招呼：“娘亲娘亲，这个粥炖得很稠，阿离已经给你盛好。”
摸摸他头道声乖，洗漱完毕喝那粥时，略略觉得，这口感滋味，倒有些像夜华炖。抬头觑觑他，他头也没抬道：“这间客栈饭菜甚难入口，怕阿离吃不惯，便借他们厨房炖半锅。”
阿离在旁嗫嚅道：“从前在俊疾山时，东海那个公主做东西也吃不惯，却没见父君专门给另做饭食。”
夜华咳声。
上来。”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们仨好回铺上躺着，上水上菜十分快捷利落，简简单单两个荤个素，卤水牛肉、椒盐排条、小葱拌豆腐。
提起筷子来扒拉两口，却再没动它们心思。
对吃食原本不甚讲究，近日却疑心吃夜华做饭吃得太多，品出个厨艺优劣高低来，嘴被养得刁。
夜华坐在灯下捧卷书，抬起头来看眼，又看眼桌上三道菜，道：“吃不便早些洗漱睡吧。”
既得便宜，不敢卖乖，低头专心地喝粥。
这厢房是间寻常厢房，是以有且仅有张床。望着这有且仅有张床踌躇片刻，终究还是和衣躺上去。
夜华从头至尾都没提今夜们仨该怎来分配床位，正经坦荡得很。若巴巴地问上问，倒显得不豁达。
团子睡得香甜，将他往床中间挪挪，再拿条大被放到旁，躺到最里侧。夜华仍在灯下看他文书。
半夜里睡得蒙眬，仿佛有人双手搂，在耳边长叹：“贯晓得你脾气，却没料到你那般决绝，前尘往事你忘便忘，既望着你记起，又望着你永不再记起……”
没在意，想是睡迷糊，翻个身，将团子往怀里揉揉，又踏实地重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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