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之前，成玉用力地握
下自己
右手，瞬不瞬地紧盯着连三，似乎想要看透他每丝表情变化。
但三殿下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手中拈着粒白子，似在思考着棋路，口中淡然地吩咐天步：“不见，让她回吧。”
烟澜淋壶动作顿，唇边勾起抹浅淡笑意。
天步恭敬道是，退下去。连宋手中白子在此时落下，将国师大龙步斩杀。棋桌之上，黑子颓势如山倾，国师将手中棋子扔，直抱怨：“不下不下，今日运道不好，总输给殿下，再下也没意
常，原来是因为这个。这是正确答案，却是她不能、不愿、无法承认，也无颜面对答案。
“
说对吗？”季明枫蹙眉看着她。
他说对，但她无法回答他。
她沉默已是最好答案，她说不清季明枫有没有生气，他只是不再看她。他转过头去，目光停留在洞外暗夜中，像是在思索什
，良久，重新转回头来，像是下定什决心，抬手扬扬。随着那简单动作，半空中出现面巨大水镜，几乎占据半个石洞。
季明枫看着她，仍旧蹙着眉，声音却是温和，含着循循善诱意味：“知道，对他死心很难，但他已不将你放在心上，你却不能断情，苦只会是你自己。阿玉，你若还不能清醒，帮帮你。”
说完这话，季明枫站起身来，抬指轻轻碰触下半空水镜，便见镜中迷雾散开，出现片雪林。成玉认得，那是大将军府。如今冰雪满枝秋色不复雪林正是此前她曾闯过枫叶林。隆冬时节，退去红叶挂枝璀璨，唯余嶙峋枝干被冰雪裹覆住，蔓生出种幽玄之感。
便在这片处处透着幽玄之意冰天雪地中，成玉看见久违连宋，还有国师和烟澜。
成玉定定地望着那镜面。
是日雪霁，是个晴天，雪林中有白玉桌，连三同国师正对坐弈棋。烟澜身着袭白狐狸毛镶边鹅黄缠枝莲披风，陪坐在连宋侧。鹅黄色衬得她皮肤白润，精气神也好。烟澜右侧搭个临时小石台，方便她煮茶。石台上茶烟袅袅，烟澜提壶分茶，分好茶后，小心地端起只盛满茶汤白釉盏递给连宋。连宋接过饮，将空杯重放回烟澜手中。他目光直凝在棋桌之上，未曾抬头，但人还杯，人接杯，还杯动作熟练，接杯动作流畅，就像烟澜为他递茶已递千百次，而他还杯也还千百次，才能有这样默契。
不多时，天步出现在镜面中，打破这幕无声静画。天步凝眉上前，轻声相禀，说琳琅阁花非雾前来求见，道有关郡主之事想同殿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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