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子几乎立刻抬起头,他看着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三殿下依然面无表情:“可能因为做时候是回事,看到时候又是另回事?”
国师不敢回答,察言观色道:“那去把郡主带走?”走两步忍不住折回来劝谏,“要不然还是以大事为重罢?”
三殿下沉着脸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对以大局为重,半晌,拂袖道:“出去吹吹风。”
国师忍住提醒三殿下这里风就挺大,顺从地点点头。他觉得方才自己真是白感佩也白惭愧。
成玉方才睡醒后瞧屋子里没人,因此去院子里寻连三,她在院里晃圈,连三没瞧见,却看见季世子。她本能地觉得需避避,但刚走到这棵如意树下,便被季世子给拦住。季世子脸色不太好。
怀博大,看事又看得这样真切明白,真是叫辈汗颜。”
三殿下点点头,接受他恭维。两人路前行,没再说什,半盏茶后便回到院中。
在入内院月亮门前,果然瞧见小院深处株如意树下,季世子同郡主正站在处。国师见三殿下停下脚步,他也就停下脚步。
探头望去,只见小院中银芒漫天,在树冠笼出阴影中,季世子同郡主相对而立,两人身姿皆很高挑,衣袂随夜风而舞,远远看去如株妙花伴着棵玉树。
郡主背对着他们,应该是没发现他们回来,季世子双眼只专注地望着郡主,看样子也没发现他们站在月亮门旁。
她觉得她同季世子有点无话可说,因此站那儿有点尴尬,也没察觉连三进院子。
她没说话,季世子也没说话。直到她有点烦躁起来,季世子终于开口:“知道你已从过往中解脱。”
他第句话便是这个。
成玉就愣住,然后在顷刻之间遍体生凉,良久她才找到自己声音:“世子是觉得不配得到解脱,因此又来提醒,是吗?”
她目光中浮上来许多情绪——有层次情绪,那些层次极为清晰,先是不解,再是疼痛:“……那时候是坏世子事,但之后不是留下南冉古书弥补世子吗,世子为何,就非想要看到痛苦呢?”
国师兑起耳朵,并未听到二人说什,无意中偏头,吓跳。
三殿下面沉似水,神色若冰。
国师也不是个蠢人,想片刻,有点明白,不禁凝重:“是殿下你说要让他们彻底结,要让郡主彻底解开心结,他们两人现今这般独处,还是你特意给他们制造机会,可此时您瞧着他们站在处,却又这样生气,”国师两手摊,“您这是何苦呢?”
三殿下面无表情地问他:“有生气吗?”
国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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