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边提笔蘸墨边漫不经心地答她：“空令人感觉乏味？”他笑
笑，那笑容含着些无聊意味，淡淡挂在嘴角，“不是乏味。”他说，“空是令人感觉荒芜。”
天步直记得那日说“空是令人感觉荒芜”
三殿下，他眼中是神
解什
，反就着天君意思接下这个赌约。
天君是误会，误会得还挺深。
长依，二殿下，三殿下之间究竟是怎回事，外人虽不甚明，但天步打小跟着三殿下服侍，瞧着总比外人要清楚些。
九重天上都说避世在太晨宫中东华帝君是最有神仙味神仙，因帝君他数万年如日地待在三清幻境里头，唯有四时之错行，日月之代明，造化之劫功能引得他老人家注意二。但有时候天步想，帝君他不将那些小世情放在眼中，乃是因帝君他上寿数，这并没有什；三殿下他年纪轻轻，在此道上与帝君比之却也不遑多让，这就十分难得。
大概因三殿下他生来便是四海八荒最适合当神仙神仙罢。
譬如与和三殿下年纪相仿大殿下二殿下做比，三位皆是身份尊贵少年神君，大殿下有欲，他欲是凡事都要强出两个弟弟；二殿下亦有欲，他欲比大殿下高明些，乃是于四海之内壮天族之威名于八荒之内建不世之奇功；而三殿下呢，瞧着三殿下他身边美人茬接茬，像是个风流无边样子，似乎是最该有欲之人，但于三殿下而言，这世间万物为空。三殿下内心没有任何欲望。
她从前在“空”这个字上头并无领悟，只是有回听三殿下同帝君饮茶对弈论法，提到空这个字。他们谈得高深，她没有听懂，因三殿下愿意成全她们向道问佛之心，她琢磨阵没有琢磨明白，便在私底下讨教三殿下。
天步记得，彼时伴在三殿下身旁美人是义水神君小女儿和蕙神女。天上那时候盛传三殿下应是对和蕙神女十分中意，因这位神女已伴他四月有余。东海之上千重白云掩住云山之巅有鹿鸣鹤啸，风姿妍丽和蕙神女靠坐在株万年古松旁，正轻拢慢捻地弹张七弦琴，偶尔望向三殿下眼神中尽是缱绻倾慕之意。
站在旁提笔描绘和蕙神女三殿下听到自己问他何为“空”时，并未停下手中画笔，他嗓音微凉：“世间事物，皆有流转生灭，无恒常之事，无恒常之物，亦无恒常之情；万事无常，有必成无，无中生他物，又必成有，但这流转生灭中却没有什是抓得住，能恒常，这便是空。”
她兀自不解，瞧着不远处美貌神女，轻声问道：“那此刻对殿下来说，也是空吗，空，难道不是令人乏味？殿下觉得此刻乏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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