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梦里又遇到什,慕湮微微蹙起眉,咬着小手指,睫毛微微颤动。那样恬静单纯脸,仿佛会发出柔光来——师傅说果然没错呢,“象小鹿样”。
掖紧慕湮身侧散开被角,尊渊笑笑,拍拍她尚自湿漉漉头发,站起。
“师傅!师傅……”忽然间,静静沉睡人仿佛魇住,惊叫起来——梦里桃花还在如红雨般纷乱落下,然而慈爱师傅却转瞬在花树下化为白骨支离。仿佛有人告诉她:师傅死……师傅死!陡然间天地都荒芜起来,她站在那里,空茫和孤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天空变得黑沉如铁幕,将她所有前路包围。她终于觉得胆怯,嘶声大哭起来:“不要死!”
“小湮、小湮!”青白伶仃手从锦被中伸出来,在空中气乱抓,尊渊忙忙地抓住她手,晃着她,想将她从梦魇中唤醒。
“师傅,师傅!”慕湮大叫,然而被梦魇住,声音微弱,
好舒服……定是又在做梦。只有梦里、才会觉得这样舒展和自在吧?慕湮觉得自己身体仿佛失去重量,在半空中飘荡。舒适得让她简直不想睁开眼睛。
眼前有什在绽放,殷红殷红点点,到处都是。
桃花……是桃花?是云隐山庄后院里那株桃树吧?依稀间,透过那簇簇桃花,她看见须发花白师傅脸,在树下慈祥地微笑着,看着爬到树上束发小女:“别淘气啦,小湮,快下来!”
“师傅,要吃桃子!”在满树桃花间晃着,她觉得喉咙干渴,忍不住娇嗔。
“才初春,哪里有桃子啊?”虽然身为剑圣、对于这个要求云隐老人也无可奈何,拈须苦笑,伸手招呼,“乖乖,小湮,该练剑!”
“要吃桃子嘛……”她不依,在花树间闹着,踢下漫天殷红花瓣,下子跳下来,蹭到师傅怀里,拉住他花白胡子,“小湮渴,就要吃桃子!”
“呀,别拉,别拉!很痛……”痛呼着拨开慕湮手,他无可奈何地回答着,“去找桃子就是,你快点放手。”
“啊……师傅真好。”喃喃说着话,昏迷中女子嘴角露出欢喜笑,终于放开扯着尊渊发梢手,将脸偎过来蹭蹭,满足地继续睡去。
“真是,睡就变成孩子样。”尊渊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静静睡去小师妹。慕湮苍白到透明脸上有种难得见安详满足,长长睫毛在白玉般脸上投下淡淡影子,眼睛下面有长年缺乏睡眠形成青黛色。
这丫头……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好好休息过吧?直过着暗无天日影守生活,只怕夜行衣便是唯服饰,昼伏夜出,难怪脸色都变得这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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