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刹那,模糊视觉中,她看到那个偶人咧开嘴大笑起来,那样眼神……那样眼神,仿佛熟悉莫名,又仿佛陌生可怕。她想唤起“后土”力量,然而,在黑夜和黎明交界刹那里,戒指没有发出保护主人回应。
“师兄!”她终于出声,呼唤西京,“师兄!”
“死在这里吧!”恍惚间,她听到那个小小偶人在说话,“你逃不掉。”
然而,那个声音,竟是……少年苏摩,恶毒而欢跃:“你逃不掉!”
早晨雷阵雨已经过去,天色慢慢亮起来,光从廊下透入,丝丝照进来。
不知道到底有多长,仿佛透明丝,将她慢慢包裹。
苏摩披着长衣站在黯淡室内,微微垂下眼帘,表情奇异。
他身侧,那个小小偶人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手足不停舞动,仿佛按照节奏跳着奇怪舞蹈。连着那个偶人关节引线在空中飞舞,仿佛织成张看不见网,阻拦住白璎身形,居然不让她退出门外半步。
白璎知道长夜即将过去,心下急,出手陡然变得迅疾,毫不留情。
光剑削断几根引线,偶人身子震,右手肘部喀喇声,动作微微慢。
冥灵将会如同冰雪般消融在天光里。
光线刺得她眼前模糊片。她猛然间有些后悔,自己根本不该如此大意地过来看苏摩——百年前那个少年将她逼上绝境,百年后,依然要置她于死地!他居然如此恨她。
“师兄!”光线照进来刹那,她大呼。然而,西京没有来。
只手伸过来,唰声关上门,拉下重重帘幕,把所有光线截断在外面。
那些半空中飞舞着指环忽然都掉落在地,另只手伸过来,把抓住那些几乎看不见引线,握紧,丝线勒入手中,血沁出。偶人看到白璎被
白璎拂袖回剑,豁出去不顾那些打向她身子戒指,剑削向另外根牵连着偶人颈部丝线。剑忽然扭曲,那光柔和地缠绕上同样柔软不受力引线,相互纠缠,然后,她清叱声,手腕震,准备陡然发力,震断那根引线。
忽然间,她动作顿住,侧目瞥过,猛然看到苏摩脸色变得非常诡异,仿佛痛苦、而又仿佛无比欢跃。两种神情闪电般交错着掠过他脸,而傀儡师右手肘部慢慢渗出血丝来。
——那样伤口,完全和她手中光剑对偶人右手造成模样!
白璎剑缠上牵引偶人颈部丝线,忽然停住,不敢发力。
瞬间,那些被操纵着戒指趁着她此刻空门,全数击中她背部——白璎猛地往前踉跄步,光剑铮然落地。整个身体忽然间模糊起来,仿佛烟雾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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