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大伯和老爷都对公爹敬重极,也孝顺极,从不敢有半分违背,实在公爹是真不容易呀,又要顾里头,又要顾外头,又当爹又当娘。”婆母喟叹着。
“其实在娘家时曾听人说过,公爹那年赴任闽南时,所有人都叫申氏夫人不要随行,且别说那儿瘴气湿热,北方人水土不服,两个孩子也都还小呢…唉,谁知那位申夫人死活非要跟着去,时刻也不肯离开公爹,后来酿成惨事,申家人也无甚可埋怨…”
“哦,大约是和祖父太过情深意重罢。”对八卦不感兴趣,但婆母明显很感兴趣,所以很热情地迎合着。
婆母神秘地摇摇头:“看不见得。”
心里很感激老公爷,若无他慈爱厚意,怎有如今幸福日子,决意全心地孝顺他,可偏又不知如何孝顺起。
母站在长嫂齐大太太面前,底气愈发足,天天满面红光。
那年,婆母染风寒,久病不起,直接睡在她榻前,日日侍奉汤药,给她洗澡,换衣,喂饭,梳头,甚至伺候出恭——如此,足足两个月,婆母病愈,却足足瘦大圈,亏得自小身板壮,不曾累倒。
纵使人心是顽石,捂久也会热,婆母终于放下冰冷面孔,拉手道:“你是好孩子,以前…是委屈你,总觉得,觉得你配不上儿…”
她红着眼眶继续道,“现在瞧来,是鲁莽,到底老公爷有眼力,你这孙媳挑得极好。”
经卸下心防,婆母便真心真意地待起来,直把当亲生女儿待着,连夫婿瞧都假作醋意。
老公爷日常生活极简单清淡,常爱在池塘边垂钓,坐就是大半天,钓不钓上鱼却全不在意,闲来无事不是看书,就是听那小丫头朗声读书。
他让小曾孙女读《诗经》中小雅,读《
听说齐家两个儿媳都是老国公亲自挑来,想想也是,老公爷这样精明厉害人,怎会挑那种真正心肠歹毒妇人为媳呢?
“公爹这辈子,也算是坎坷。”婆母叹气道,拉着开聊。
都是美男子克妻,这句话在老公爷身上应个十成十。
老公爷生总共娶过三个妻子,头位是嘉成县主,新婚不久即死于‘申辰之乱’,据说死法极不光彩;第二位是晋南申氏大族嫡女,家中屡出大员,曾生有对龙凤胎,可惜那年随老公爷赴任闽南,恰逢时疫爆发,母子三人齐殒命;第三位是庆宁大长公主嫡孙女,婚后不久即夫妻俩即承袭国公府爵位,新夫人生下二子后过世,时年不满三十。
第二年,平宁郡主夫妇也过世,此后老公爷便不再续弦,只留两个老姨娘服侍日常起居,亲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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