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叹气道:“你三嫂也不容易。那姓林,你也不必过于怜悯,这种人,是报应。”又道,“你也别理这些有,没,当下要紧,你得赶紧有身子呀!”
绣巧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家境富裕,门第清贵,出入都有面子。婆婆不在,太婆婆不在,长兄长嫂都不在;公爹和气,三哥和气,三嫂更加和气。她不用站规矩,没有婆婆需要伺候,没有妯娌需要麻烦,更加没有爱沾花惹草夫婿来伤心。
这样舒坦悠闲日子,唯美中不足,就是成亲已近两年,她还未有身孕。
夫婿和香姨娘待自己这样好,想想都觉得对不住他们,绣巧含着泪提出,要找个好生养丫头开脸;话还没说完,就叫香姨娘训回去。
来时,只见三嫂又是那副端庄高贵模样,笑吟吟坐在她床边:“瞧你这没用,今儿也别乱跑,先回府罢。”
绣巧自是连连点头,半句不提适才听到话。
被扶着出屋时,她看见个粗糙半老妇人站在门边,身形臃肿肥胖,布满横肉脸上依稀可见清丽眉目,与三哥和四姑奶奶有几分相似,两个婆子强行想把她扯回屋去,口中呼着‘林姨娘’云云。
原来这就是林姨娘?绣巧心中微微失望。
她曾听说,林姨娘刚犯事那阵,被贬到庄子里后还不安分,不断地寻死觅活,伺机逃出去。当时王氏正掌权,要收拾这个昔日仇敌何其容易;便以防止林姨娘寻死为名,将她关进间只有扇小小高窗小小土屋里,每日只给三碗猪油拌板。
“傻孩子,成亲三四年才开怀妇人多去,你们才多大,再说,家里儿孙那多,不差你们传宗接代。你着什急呀!”
绣巧心里感动,却愈发过意不去,就天天瘦下去。夫婿看不下去,便决意去求老太太帮忙,找白石潭贺家老夫人给看看。鸿雁来去,老太太来信答应,还道贺家老夫人半年后会进京,到时她豁出老脸,再请人家劳驾回便是。
“真,真能行?!”绣巧噙着泪水,满心希冀。
夫婿为宽她心,拍着胸膛将那位老夫人医术狠狠夸通。
“你不知道,当年大姐姐也是五六
林姨娘当然并不真想死,只好吃,又没得可走动,越吃越想吃,半年下来,便成个肥猪婆。
绣巧暗暗打个寒颤。
好生阴毒,狠辣!生生毁去个女子最重视美貌和窈窕。
听说这是王氏婆母姐姐给出主意,后来这位姨妈不知哪里去,连带康家也不大来往,绣巧很松口气,能想出这种主意人,她怕见得很。
这日事,她没跟任何人透露,只在次回娘家时,跟沈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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