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脸色煞白，狠狠
咬着下唇。
毛氏兵法有云，要打自己仗，不能让敌人牵着鼻子走。敌人想打平原仗，你就逼它打山地战，敌人想正面对决，你就游击扰敌。所以，曼娘想谈身世可怜，明兰就谈艺术追求，曼娘想拿儿子说事，她就绕开这个话题。
“高学士舍下
身锦衣荣华，抛却恩师和双亲期许，众叛亲离也要娶
琉璃夫人，真是羡煞
等干平庸女子。”明兰玩味看着曼娘，“观你行事，也不像那贪图舒适安逸，携子几千里追随侯爷，是个有大志向呀。莫非……”她笑笑，“莫非你想效仿琉璃夫人，叫侯爷也不顾世人成见，明媒正娶你？”
“不！”便是再日思夜想念头，曼娘也直觉否掉，正想说‘小女子出身卑贱，如何敢有这个念头’，却又被明兰打断，只听她玩笑道，“你要小心哟，样话说多，当心菩萨听见，就当真。”
曼娘咬唇，竟真说不出
许多年东奔西跑，她容貌早已不复光鲜，只把好嗓子还在。
明兰四下看看，深觉四周观众委实少些，可惜这般大腕角儿，曼娘此番是媚眼做给瞎子看，自己根本没有感动，反而肚腹开始阵阵轻轻抽痛。
“那年在登州见着夫人，曼娘有眼不知泰山，冲撞夫人，请夫人勿要责怪！”她磕头愈发起劲，“那日听夫人替余家大小姐出头，哪知日后夫人会归顾氏……”言下之意，暗指明兰行事不检，言行不。
明兰点都不气，只淡淡道：“没你聪明，婚姻大事只知听长辈。长辈叫嫁，就嫁，哪里知道这许多计较。姑娘高看。”
曼娘窒，时停哭求。
“听你说话，有副好嗓子呀。”明兰忽道，没头没脑句话，曼娘也没料到，愣下，反应迅速哽咽道，“奴家命苦，自小四处讨生活。”
“看你唱功身段俱是上乘，只可惜托女儿身，不能登台献艺。”明兰不听她表演，只微笑道，“听说你最爱唱是《琉云翘传》？便是后来跟侯爷，衣食无忧后，依旧时常在家里唱这支曲儿？段段拆开唱，尤其是那段‘探花郎雪夜追佳人，琉璃女泣血表心迹’，于无人时，你更是字句反复唱。”
曼娘完全愣，掌心微微发凉，这是她心底隐事。
“咱们都是女子，你跟说句老实话。”明兰满脸笑容，副熟稔口气，“你可艳羡那琉璃夫人？”曼娘张张嘴，不知如何回话。
明兰替她回答，对着太夫人笑道，“真是废话，自是艳羡，不然怎
脱贱籍后，还日夜唱这曲子，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原是做什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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