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老头神色自若：“若都不收，反倒要坏事。”
若叫明兰去沈国舅府里瞧瞧，大约就不会这
激动
。常年在外地边境
官僚，不得天听，不知朝廷走向，此刻不卖力，何时卖力；况这些已是筛好几遍，多是有说法。
这般情形直到过初十才好些。
相比澄园这里热火朝天，连门房小幺儿都赚红光满面，老
恨绵绵无绝期，银子永远给不清——这笔买卖明显是赔定，并且在很长
段时间内，是难以回本。
夜里回屋后，明兰捂着滴血小心肝，愁眉苦脸地把这悲剧前景跟丈夫说，在这个悲催古代，果然生育才是第生产力。顾廷烨听完后，倒在床上大笑，酒倒醒半，看看明兰小腹，回外书房看文折，看两本，忽想到某人以前常在他耳边念叨‘温柔乡便是英雄冢’，于是又命小厮去把公孙那把老骨头从被窝里拖起来。
正月过去六七日，顾廷烨僚属及友人们开始上门。
幸得公孙先生早提醒，顾廷烨不敢使门庭若市，热闹招摇太过，引来言官啰嗦，但来送年礼却依旧不少，顾廷烨在外院待客，吩咐门房只放些可结交或熟稔进来，明兰在内院摆出端庄温和笑脸，不断地对着那些不认识女眷们道‘何必如此客气’，不停地对孩子说‘快起来，地上冷’，然后夸上几句‘这孩子长得真好’或‘真乖巧’之类。
如此阵仗，亏得她早留个心，早叫金铺打许多刻有吉祥字眼如意云纹金银锞子，又因正逢着猴年，又打几十个拇指大小小金猴崽，虽分量不重，却活灵活现，甚为有趣，用来赏孩子们做压岁钱正合适。
不论遇着能言善辩，还是沉默老实，明兰俱温厚客气以待，不曾厚此薄彼，盛老太太自小严格训练这时体现其价值。明兰端坐微笑模样，派淑娴温雅，实在很有忽悠性，她说话不多，却亲切有趣。过不几日，外头倒都赞明兰性子好，人也和气厚道。
明兰自觉十分得意，到底群众眼睛是雪亮啊。
除去这些繁琐应酬，收礼却是十分愉快。官场上人大多乖觉，除真正可靠心腹，不会抬着整箱银子来联络感情，更不会裹着印有戳记银票来表达景仰之情。
有从闽南来大南珠，白净滚圆珍珠装整匣子；半尺高翡翠滴水观音，触手生温；以玛瑙玉石和金银枝条打造蟠桃盆景，几可乱真；北边来黑狐紫羔猞猁，还有那整张整张貂皮，摸上去柔软丰厚不可思议，还有珍贵熊胆虎骨雪参……
“真，无碍？”明兰颇有些乡巴佬心态，又惊喜又害怕——这都合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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