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太爷似是明白,长叹声,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适才五弟妹说节庆,待客,红白喜事,人情往来是道;要不要请诸位瞧瞧账目,到底是哪房吃亏,哪房占便宜!更别说这些年来,替几位侄子张罗差事,走人情,银子都是谁出!”太夫人愈战愈勇,气势凌厉逼人,只瞪得五房夫妇再也不敢抬头。
便是四老太爷也不敢接这话茬,他不像五老太爷夫妇那般清高,他是知道些账目和庶务,就怕牵扯越多,就越发现四房五房是在无理取闹。
太夫人目光笔直,端严凛然。
这幕戏,她俨然个光明磊落正面角色,大公无私,仁爱慈善,慷慨大度,做好事还不留名;而以四老太爷为首干人等,则扮演十分不光彩配角,贪财刻薄,寡廉鲜耻,几十年占善良兄嫂便宜不说,还忘恩负义。
!可有字作假!”
明兰听咋舌不已,哪家弟弟摊上这样神奇老哥,真是攒八辈子人品。
这会儿便是连五老太太也低头不说话,只四老太爷还粗着脖子,大声道:“那是大哥自己意思,大嫂心里不痛快,当时怎不说!况且,末,和老五也没落下多少!”
太夫人讥讽笑:“出嫁从夫,你大哥意思怎会违逆;况且那些七姑八姨是四叔你叫来,怨不着谁。”
四老太爷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刘姨娘小心扯扯他袖子,他气鼓鼓坐下。
明兰几乎要鼓掌。
太夫人定忍这帮家伙很久,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但她忍功无敌,为着在圣父丈夫面前树立良好形象,生生忍住所有怨毒和不满。明兰其实很佩服这种人,当劣势无法改变时,绝不倔着性子硬顶着来,只伺机而动,尽可能捞
过半响,屋里只听见四老太爷对大鼻孔呼呼出气声。
太夫人素净面容上,慢慢浮起抹忧伤,哀戚道:“们三房虽私下账目是分立,可但凡在府里当着差事,洒扫,针线,值夜,不论身契归哪房,都是到大房来领月钱分例。这些年来,四季衣裳,车马仆役,还有吃喝,哪样不是大房出!多少年,四叔你在外头吃酒,五叔买字画,在酒楼铺子记账就走,事后也是你大哥笔笔付。”
明兰惊讶几乎合不拢嘴,反正掩饰不住,索性不掩饰,这次吃惊是真。
四老太爷脸上便如抹层酒糟色,不知是恼是羞;五老太爷却脸不输明兰惊讶,腾地转头去看五老太太,直愣愣起身:“跟字画铺子明明说清,怎你……?”
众目睽睽,五老太太酱红脸,不敢直视丈夫眼睛,只低头扯着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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