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说，需要走两天时间。
但在不计体力消耗
情况下，他们只花
七个时辰，黎明时分就到山阴城外。这还是因为夜
连续搬开三具尸体，达延汗终于完整出现。射中他肩膀那支箭，同样已经断掉，脑袋虽然还算完整，可腹腔被踩成烂泥，内脏、血肉、屎尿混成
团，王渊甚至能看到马蹄形血洞。
代蒙古中兴之主，就这样死得稀里糊涂。什
时候被孙子扔掉不知道，什时候被人踩死也不知道，甚至有可能死于蒙古溃兵踩踏。
关于这仗，王渊有过许多设想。
或许是从小路出山士卒，在山阴县弄到马儿，飞奔南下搬救兵过来。又或者明军哨探，看到这边燃起烽烟，大军涌来将达延汗堵在谷中。甚至是鞑子承受不住伤亡，达延汗选择撤出去，王渊带兵杀出将其击溃。
太多太多结局，唯独没有料到，达延汗死得这干脆，死得这窝囊，死得这莫名其妙。
王渊从山顶下来，耗费不少时间，只能骑马冲在最后。
在狭窄山谷当中，鞑靼逃成字长蛇，明军追成字长蛇。不但鞑靼溃兵被踩死许多，就连疯狂追敌明军，也有些不慎落马，然后被挤在后面友军活活踩死。
这种情况，根本没人敢下马割首级，因为下去之后就上不来！
王渊也不敢奋力策马，只能等明军全部追出，他才骑马跟上去——免得不小心被自己人踩死。
连续追数里远，部分鞑靼溃兵已经出谷，王渊都还被堵在山谷中央。
可现实就是如此让人难以捉摸，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至少，达延汗还经历番血战，而历史上死得更加扯淡。他每次要吃掉朱厚照派出诱饵，就被大雾给拖延时间，被朱厚照追到朔州之后，突然又刮起漫天沙尘,bao，双方被迫罢兵撤退。而回到草原，四十四岁达延汗，正值壮年，身强力壮，立刻就死。受伤死？还是病死？没有任何记载。
割掉达延汗首级，悬挂在马鞍上，王渊再度策马奔出。
……
从小路出去两个豹房亲信，必须走蜿蜒崎岖山路，还要翻过三座山头，才能抵达另个山谷。沿着这条山谷向外走，出谷之后再向东走，便是山阴县县城所在。
“吁！”
突然，王渊勒马停住，跳下去愣愣看着地尸体。
在那堆尸体当中，赫然露出截小腿，小腿上还插着支断箭。而王渊脚边，静静躺着顶金貂帽，帽子已经被完全踩扁。
王渊弯腰捡起金貂帽，拍拍上面灰尘和血污，再将帽子拉开，慢悠悠盖在自己头顶。
这顶金貂帽，王渊见过好多次，直都在达延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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