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就算有千万盏明灯，也会给浇灭得
丝灰烬也不剩。
没有人记得她做过什
……又或者，她做过
事，不过是别有用心。
汪徵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落到地上，旋即化成
缕烟，消失在空气中，而她身影也越变越单薄——她死三百多年，本是早没眼泪，此时心里痛到极致，只会烧尽自己魂。
“别哭。”赵云澜虚虚地伸出手托住她下巴，用手指抹去她眼泪，指间夹着张固魂纸符，轻叱声，按在她额头上，汪徵“眼
西，无论什时候，大抵是差不多。”
赵云澜支起条长腿，双手搭在膝盖上，坐得松松垮垮，没型没款，嘴里话却像刀子，句比句更戳人心，他听到这里，突然说：“你就是这死吧？”
汪徵猝不及防，几乎是呆，而后眼睛里光蓦地黯淡下去。大泼猴小说
就在别人以为她不会出声时候，汪徵忽然说：“
是……那时无处可去，只好直住在桑赞家里，寄人篱下，可什也不会做，小时候，阿姆只教过怎样打扮自己、驱使奴隶，不会干活，也不会打猎，连料理家务事也是团糟……同族个女孩想要嫁给桑赞，求她阿父去说亲，桑赞拒绝，那姑娘气之下出逃，跑出雪山，等被族人们找回来时候，已经死。据说她是失足从山坡上滚下去，头撞到大石头上。她阿父恨上，联合别家召集族人们，说是狗首领女儿，天生会妖术，他们宽恕，让侥幸活着，而竟然还不知悔改，每天好吃懒做，还霸占着他们英雄桑赞，因为嫉妒，竟然施妖术咒死他女儿，要把……要把砍头处死。”
汪徵肩膀忽然颤动起来——她曾经发自内心地觉得是她父亲错，在少女年幼心里，族人们不该被奴役，他们也是人，不该那样卑微地生死不由己，她曾和桑赞样，希望他们过上富裕好日子，希望他们能平等、自由、幸福。
然而她那样同情喜爱族人们，却原来是怨恨她。
“姑娘阿父要大家举手，不动表示不发表意见或者不想处死，举手代表赞同被处以斩首刑……”
“斩首刑”三个字破音，汪徵再也忍不住，哭起来。
那天人们列席满座，表情俱是快意，密密麻麻举起手，排排，参差不齐，从高台上看去，就像是幽冥最深那条河里中晃荡恶鬼爪子，几乎每个人都举起手，他们看着被绑在正中央少女，又是冷漠，又是麻木，又是愚昧，又是残忍。
他们惊人地达成致意见——杀她，砍下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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