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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特站在他老式皇家打字机前,他文字处理器屏幕和键盘部件被打翻在地上,变成堆碎玻璃。他看上去很奇怪,像个乡村牧师。她想部分是因为他站着姿势,他几乎是本正经地站着,双手背在背后。但最重要还是那顶帽子。那顶黑色帽子拉得很低,几乎碰到他耳朵。她觉得他看起来有点像《美国哥特式》那幅画中老人,不过照片中老人没有戴帽子。
“莫特?”艾米问。她声音微弱而含糊。
他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他眼睛冷酷而闪闪发光。她从没见过莫特这样看着她,即使是在汽车旅馆那个可怕下午。这几乎不是莫特,而是个长得像莫特陌生人。
但她认出那顶帽子。
在汽车旅馆向他们挥舞着枪,她也不害怕。不是,莫特不是杀手。
“莫特?莫……”
艾米绕过厨房柜台,就把话吞回去。她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盯着那间宽敞客厅。纸丢得到处都是。似乎莫特在某个时候挖出他抽屉里和文件里每份手稿副本,把它们全都扔在这里,就像黑色新年前夜庆祝活动上五彩纸屑样。桌子上堆满脏盘子。咖啡壶支离破碎地掉在中间有条曲折裂痕落地窗旁边。
另外是到处,到处,到处都写着“舒特”这个名字。
墙上用彩色粉笔写着“舒特”,这肯定是他从她放美术用品抽屉里拿出来。被喷在窗户上两个“舒特”看上去像是用干奶油喷……没错,炉子底下有罐废弃挤压式鲜奶油罐。厨房柜台用墨水写个又个“舒特”,而在房子另边露天平台木头支柱上则是用铅笔路向下,写成条直直“舒特舒特舒特舒特”。
“你在哪儿找到那顶旧帽子?阁楼吗?”她声音随着心跳在颤抖。
他定是在阁楼上找到。从她
最糟糕是,在擦得锃亮樱桃木桌子上,还刻几个三英尺高、锯齿状大字,仿佛是种怪异爱情宣言,写还是:“舒特”。
莫特最后用来刻这个名字螺丝刀就放在旁边椅子上。螺丝刀钢轴上有红色东西,艾米猜是樱桃木木屑。
“莫特?”艾米环顾四周地低声说。
现在她害怕会看到他已经死在他自己手里。他在哪儿?当然是在他书房里。不然还会在哪儿?他生中最重要部分都是在那里度过,他肯定选择死在那里。
虽然她不想进去,也不想去找他,但她脚仍然把她带往那个方向去。艾米边走,边踢开赫伯·克里克莫尔寄来《埃勒里·奎因推理杂志》。她没有低头看,而是走到书房门口,慢慢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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