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徒（14 / 22）

下来是拿手煎蛋。然后，再做道菜。

啊，对！来做洛可可[10]。这是自己发明。把盘子上火腿、蛋、芹菜、南瓜、白菜、菠菜这些厨房剩菜全部集合起来，然后再按照颜色搭配，有技巧地排列。这既不麻烦，又很经济，尽管点都不可口，但餐桌会被装饰得热闹华丽，看起来副很奢侈豪华样子。蛋底下有芹菜叶，旁边火腿做成红色珊瑚礁。白菜黄叶子平铺在盘子上，既像牡丹花瓣，又像羽毛扇子。绿色菠菜，仿佛是牧场、湖水。把这样两三个餐盘并列在餐桌上，客人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想到路易王朝吧！虽然没那好，但既然没办法做出美味佳肴，至少还能把菜弄得美观，让客人目不暇接，以此骗骗人。料理，外观是第要项。想这样应没问题。不过这个洛可可，还是需要若干绘画天分。对于色彩搭配，若没有超乎常人倍敏感，是会招致失败。至少必须具备这样纤细内心。最近查下洛可可这个字，它被定义为只有华丽，内容空洞装饰样式。真好笑！这真是个好回答。美丽之下，还会有什内容吗？纯粹美丽，总是没意义、无道德。就是这回事。因此，喜欢洛可可。

总是这样，当做菜，到处尝味道时，总会莫名地有种虚无感。疲惫地要死，心情很阴郁。所有努力均达到饱和，已经不行，已经无法达到更好。突然间感到厌烦，随便弄弄味道、装饰，把切搞得乱七八糟后，便脸不高兴地端去给客人。

今天客人特别忧郁，他们是大森今井田夫妇和他们七岁儿子良夫。

虽然今井田先生已年近四十，却像美男子般皮肤白皙，让人有点讨厌。为什他要抽敷岛牌香烟呢？带过滤嘴香烟，不知为何，就是让人觉得不太干净。香烟，不用带滤嘴，抽敷岛烟，会让人怀疑此人人格。他将烟圈个个吐向天花板，然后说着：喔、喔、原来如此。他现在好像是个夜校老师。

他太太个头很小，看起来唯唯诺诺，有些粗俗。就算没什事，也会像笑岔气似弓起身体，整个人趴在榻榻米上。有什好笑事吗？那样夸张地趴着大笑，不禁让人怀疑有什高尚之处。在现今世上，这类阶级人们大概就是最坏、最卑鄙吧！这就是所谓小资产阶级[11]、小公务员。

连小孩也在卖弄着无聊小聪明，点都不纯真。虽然这想，还是压抑着所有情绪，鞠躬、笑、说话、摸着良夫头说：“好可爱，好可爱！”这全都是欺骗大家谎言，说不定今井田夫妇，还比来得纯真呢！大家吃着做洛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