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公安局下属单位，照旧是在河中打捞浮尸这份差事，不管年代怎
变，捞尸队
活儿也不能没人干，跟旧社会不同是，巡河队有
固定工资，没裱糊纸活儿操持白事儿那些额外进项，郭师傅有家室，不比以往
个人时候，日子过得很紧，不过那阵子全国从上到下都是穷，越穷越光荣，倒不觉得有多困难，好多街坊邻居过还不如他们家，至少他有份差事，能让家人吃口安稳饭，比上虽然不足，比下也还有余。
几年前捉拿河妖连化青案子，郭师傅自己很少再说，也不让丁卯等人提起，是怕让公安局人说他脑袋迷信思想，有河神这个称号已是过份，解放前居然还会捉妖，要不是看打捞河漂子活儿没人愿意干，他连饭碗也保不住。
但在九五三年海河上接连出几件诡异无比案子，让公安部门侦查员感到束手无策，又不得不请捞尸队郭师傅帮忙。
二
年接年，时间过是真快，转眼到九五三年八月，抗美援朝战场上硝烟还没散尽，电台里广播全是这些事，丁卯还年轻，打着光棍，他住离郭师傅不远，每天跟着郭家块吃饭，衣服也是嫂子给洗，这天晚上，郭师傅和丁卯坐在胡同里凉快，俩人借着路灯底下亮儿，边说话边糊纸盒。
胡同里小孩们缠着郭师傅讲故事，别看郭师傅没什正经文化，以前专喜欢看戏听评书，两眼乾坤旧恨，肚子古今闲愁，但在新社会讲古不合时宜，想来想去，没什好讲，丁卯就跟孩子们在那胡吹，他说：“
前日吃个馅儿饽饽，再没有比它大，包这个馅儿饽饽，要用百斤面，八十斤肉，二十斤菜，蒸好用八张桌子才勉强放得下，们二十个人围成圈转着吃，吃天夜没吃到半，正吃得高兴，不见两个人，到处寻不见，忽听馅饽饽里有人说话，揭开看，那俩人正在馅饽饽里掏馅吃呢，你们说这馅饽饽大不大？”
郭师傅说兄弟你这个馅儿饽饽不算大，为兄当年吃过个肉包子，几十人吃三天三夜没吃到肉馅儿，再往里吃，吃出座石碑，石碑上刻行字：“此地离肉馅儿还有三里地。”
胡同里孩子们平时就爱听郭师傅讲段子，挺平常件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变得特别勾腮帮子，让人听不够，那叫吃铁丝拉笊篱——能在肚子里胡编，胡吹胡编也有意思，这次又是说到晚上九点多才散。
胡同里只剩下郭师傅和丁卯，当天晚上云阴月黑，有点月光，但是非常朦胧，又是个像蒸笼样闷热天气，郭师傅看还有堆纸盒没糊完，他对丁卯说：“不早，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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