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鼻子他们那个屯子千百年来保持着鹰猎风俗,出没于白山黑水间,猎户们向佩服两种人,
是胆大,二是能喝。其实这两者不分家,胆大
能怕喝酒吗?常言道“酒壮怂人胆”,能喝
也必然胆大,半斤烧刀子下肚,天王老子也不怕
。二鼻
得瑟瑟发抖,准备往深谷中走。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服输,匆匆收拾好东西,蹚着没膝积雪前行。
二鼻子却拽住他说:“你这走不是绕远吗?”
张保庆不解地问:“让你说怎走?”
二鼻子存心在张保庆面前卖弄本事,他放出猎鹰,然后将狍子皮睡袋垫在身下,呼喝声,顺着陡峭
冰冻瀑布直溜下去。
冰面如同几层近乎垂直陡坡,没有足够
胆量谁也不敢这
做,可二鼻子常年在深山老林打猎,趴冰卧雪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仗着年轻胆大,
转眼溜到
谷底,在高处看他仅是茫茫雪原上
个小黑点。
张保庆看得直眼晕,腿肚子往前转,磕膝盖往后扭,身上寒毛都竖起来,有心要打退堂鼓,可是转念
想,服谁也不能服二鼻子,之前已经把牛吹上天
,走到这
步再开溜,以后在二鼻子面前如何抬得起头?这个脸可丢不起!
他站在冰瀑边上,深吸几口气,自己告诉自己:发昏当不
死,脑袋掉
碗大个疤!念及此处,牙
咬、心
横,照葫芦画瓢,
扬手把鹰放
,像二鼻子
样把狍子皮口袋垫在背后,仰面倒坐,想往前蹭,但手脚发抖,半天没动地方,只好让菜瓜在后面推他
下。菜瓜说:“你可坐稳
,千万别往前使劲儿。”说完用力
推,张保庆“嗷”地叫
声滑下冰瀑,但觉腾云驾雾
般,冷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他
心悬到
嗓子眼儿,仿佛
张嘴就能吐出来,赶紧把嘴闭住,哪里还敢睁眼去看,打着转溜到谷底,
个跟头翻进
雪窝子,脑袋和身子都扎在皑皑积雪中,双腿在外边乱蹬。二鼻子见状哈哈大笑,上前连拉带拽,把张保庆从雪窝子中拖出来。张保庆觉得四周天旋地转,腹中五脏翻滚,满头满脸都是雪,样子狼狈不堪,走路踉跄摇晃,也不知在心里头骂
二鼻子几百遍几千遍。
等张保庆缓过劲儿来,见菜瓜也已溜到谷底,他暗自庆幸:看来只要胆大豁得出去,谁都能从冰冻瀑布溜下来,还好没让二鼻子唬住,否则真是窝头翻个儿——现大眼儿
。
二鼻子对他挑大拇指:“行,你胆子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
鹰能不能在这儿捉到狐狸。”
张保庆说:“你当这白鹰是错窝儿不会下蛋
老母鸡啊!别管山上山下,在哪儿都
样,哪怕是到
天上
月宫,也能逮两只玉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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