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可能选题还得改……”
刑鸣既紧张也内疚，忐忐忑忑地斟酌措辞，但虞台长
态度还是那样，不体恤不温存，毫无人情味，他说，你做不到就换别人。他问他，做不到？
刑鸣僵在那里，进退维谷，怎
回答都不是。
这时候阮宁从外头跑进来，风风火火地喊他：老大！
刑鸣几乎要把手机砸阮宁脸上，但对方接下来
句话让他瞬间转怒为喜。
白干
。”
个老子口中儿子得出色成什样？崔皓飞聪慧善良忍让勤勉孝顺，各种美德咸集身，崔文军谈起儿子来滔滔不绝，刑鸣便耐心倾听，偶尔顺着他话也夸奖两句。两个男人相谈甚欢，气氛很好，崔文军每条皱纹都因笑容舒展，每根白发都闪闪发亮，但他仍深信喜欢同性是种疾病，也认定家丑不可外扬。
对于这世上部分人来说，性取向这个问题生死攸关，没有理解，没有退让，而是鸿沟天堑，步不可逾越。刑鸣发现自己没法说服对方，决定换个谈话思路。
“你知道持刀伤人要判几年吗？”他吓唬他。
崔文军突然木起张脸，接着失声大哭。
“老大……崔文军，你手机占线他找
，他好像……好像改主意。”
“老师……”柳暗花明又村，刑鸣激动地声音抖。
“做不到就别回来。”电话那头虞仲夜轻笑声，“去吧。”
刑鸣慨然，这是位父亲眼泪。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乘胜追击，可以哄他，诈他，可以吹嘘自己救陶红彬家人性命，也可以借那件旧事深入，说媒体能够煽动群众干预司法，免他儿子牢狱之灾。
但他没忍心。他敬重这样位父亲。
刑鸣决定不再拣对方最软地方下刀子，留下自己与阮宁联系方式，告诉他，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电话，找不到个，找另个也行。
带着满心挫败感回到旅馆，阮宁说台里又来电话催，这回是老陈，让他无论如何尽快回电，说他们再不回去，《东方视界》第期就得开天窗。
刑鸣“嗯”声，没找老陈却个号码拨到虞仲夜那儿，他手上其实还有套备选方案，但进度拖延成这样，怎也得给领导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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