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早,刑鸣开车去接苏清华,载他进明珠园。
刚踏进大办公区,阮宁就通知他去总编室,笑嘻嘻地递眼色,说王编辑要见他。
刑鸣揣着自己新选题与大纲去,毕恭毕敬地递上去,然后站得笔管条直,静待对方教诲。
“周六来家里,怎不多坐会儿?”
“听师母说您在忙,不敢耽搁您时间。”
待工作都安排妥当,刑鸣又恢复平日里冷声冷气说话腔调,问阮宁:“生日会有意思?”
“有意思啊,特别有意思。”阮宁接连报出几个名字,这些名字近些年频繁出现在东亚台各档热播选秀节目中,或任导师,或任表演嘉宾,还有某英国流行男团前主唱,曾经红极时,单飞以后还从未在内地露过面。
群星熠熠,小小个生日会都快赶上春晚。
刑鸣不禁思忖,这些摇滚巨星、民谣天后看来都不是东亚资源,而是骆优自己人脉。不知骆优身家背景之前,还以为是他占东亚多大便宜,如今看来,这些年,到底是东亚捧出骆优还是骆优成就东亚,还真不好说。
刑鸣胡思瞎忖时候,阮宁继续说:“这些人都是骆优朋友,好像是要趁这机会跟咱们明珠台谈合作,可虞总从头到尾没露面。”
“来就来,还带什东西。”王编辑推推眼镜,细细审阅刑鸣带来大纲,问,“这大纲改得不错,自己弄?”
“也不算自己弄,还是照您老教诲,点点完善。”
话出口,刑鸣就发现自己是真变,变得皮实,也踏实。以前他不屑向人低头,即使偶尔低头,也都带着狡黠算计与野心——低头意味着妥协,妥协意味着示弱。他比死还不愿意。
但他现在居然愿意
好好场商业谈判被自己搅合,刑鸣突然汗颜于自己幼稚,不自在地轻咳声,转移话题道:“他让你给虞老师拿东西,拿什?”
“块朗格表。”阮宁啧啧地叹,“二十几万呢。”
刑鸣陷入短暂沉默,他对名表豪车不感兴趣,只是不明白,骆优自己生日为什要给虞仲夜送东西?
“老大,”阮宁听见那头刑鸣不说话,自己说下去,“发现骆优这人也没瞧着这平易近人,挺有点笑里藏刀意思,虞总昨晚上没露面,他人前带着笑人后直挺阴沉,还偷偷看见他甩脸子给老陈,老陈跟孙子似都不敢吱声。”
挂阮宁电话,刑鸣便抛骆优于脑后,致电苏清华,跟他说说自己新选题。他计划周下午带组人出差,剩下人得留守台里赶制节目,五前得出三期成品,时间紧迫催人命,只有苏清华坐镇组里,他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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