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定又怔住。
他本来想不到丁灵琳会让他去——“这是事,不要你管。”
他想不到她今天居然会改变主意。
丁灵琳微笑道:“你若
他心里在滴着血。
丁灵琳凝视着他,又在问:“你为什不说话?你在想什?”
郭定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忽然问:“你要走?”
丁灵琳道:“……只不过出去趟。”
郭定道:“去见玉箫和吕迪?”
正午。
——叫他们明天正午,在鸿宾客栈等。
正午本是天中最光明时候,但现在对他们说来,却是死亡时刻。
丁灵琳忽然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个身,微笑着道:“你看打扮得美不美?”
她确美。
他心又在刺痛。
他不想再想下去,连想都不敢想。
他知道这光辉灿烂,美丽刻,只不过是死亡前奏。
死亡本身,有时本就很美丽。
丁灵琳忽然道:“你醒。”
子也突然颤抖,不停地颤抖。
这时他若张开眼来,就会发现丁灵琳正在凝视着他,眼睛里也充满悲伤、同情、怜惜和感激。
种永远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也永远无法报答感激……
郭定醒时候,天已亮。
丁灵琳已换身昨夜刚买来衣服,正坐在窗前梳妆。
丁灵琳点点头,道:“你知道,迟早总是非要见他们次不可。”
郭定道:“也迟早总是要见他们次不可。”
丁灵琳道:“你要陪去?”
郭定道:“你不肯?”
丁灵琳嫣然道:“为什不肯,有你陪去最好。”
她看来从来也没有像此刻这样辉煌美丽,因为她从来也没有这样打扮过。
她看来就像是只初次展开彩屏孔雀。
这也许只因她直到此刻,才真正变成个成熟女人。
这种辉煌美丽,却使得郭定更痛苦。
他忽然想起他母亲死时候,在入殓时,也正是她生中打扮得最美丽时候。
郭定点点头,坐起来,勉强笑道:“睡得定跟死人样。”
丁灵琳柔声道:“你应该好好睡觉,知道你已有好几天没睡。”
郭定道:“现在是什时候?”
丁灵琳道:“好像已经快到正午。”
郭定心沉下去。
她动作轻柔而优美,她脸在窗外日光下看来,显得说不出容光焕发。
就连这阴暗斗室,都似已因她这个人而变得有生命,有光彩。
郭定已看得痴。
——假如这就是他家,假如这就是他妻子,他觉醒来,看见他妻子在窗下梳妆。
那世上还有什样幸福能比得上这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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