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任何人来说,这种讽刺都未免太尖酸,太恶毒。
但他却还是接受,因为他不能不接受。
他从此学会忍耐。
假如杜雷能明这点,也许就不会要他等。
——你要等你时候,你自己岂非也同样在等!
日色偏西,六角亭已有影子。
傅红雪没有动,连姿势都没有动。
影子长,更长。
傅红雪还是没有动。
人没有动,心也没有动。
她每个笑靥,每滴眼泪,每点真情,每句谎言,都已深烙在他心里。
他直隐藏得很好。
直到他看见明月心那刻——所有隐藏在记忆中痛苦,又都活生生地重现在他眼前。
那刻,他所承受打击,绝没有任何人能想象。
更令他想不到是,自从那次打击后,他痛苦反而淡,本来连想都不敢去想痛苦,现在已变得可以忍受。
,再翻,她脚尖已挂住六角亭飞檐。
脚上有着力处,身子再翻出去,就已到五丈外树梢。
她本来还想再逃远些,可是傅红雪并没有追,她也就不再逃,用只脚站在根很柔软树枝上,居然还能骂人。
她轻功实在很高,骂人本事更高。
“现在才知道你以前那个女人为什要甩下你,因为你根本不是男人,你不但腿上有毛病,心里也有毛病。”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都像是宝剑双锋。
——你要去伤害别人时,自己也往往会同样受到伤害。
有时你自己受到伤害
个人若是久已习惯于孤独和寂寞,那对他来说,等待就已不再是种痛苦。
为等待第次拔刀,他就等十九年,那次拔刀却偏偏既无意义,又无结果!
他等十九年只为要杀个人,为他父母家人复仇。
可是等到他拔刀时,他就已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这家人后代,根本和这件事全无关系。
这已不仅是讽刺。
——人心里痛苦,有时正像是腐烂伤口样,你愈不去动它,它烂得愈深,你若狠狠给它刀,让它流脓流血,它反而说不定会收口。
傅红雪抬起头来时,已完全恢复冷静。
倪慧还在树枝上,吃惊地看着他,他没有拔刀,只不过淡淡地说句:“你走吧。”
这次倪慧真听话,她走得真快。
03
她骂得并不粗野,但每个字都像是根针,刺入傅红雪心。
傅红雪苍白脸上突然起种奇异红晕,手已握紧。
他几乎已忍不住要拔刀。
可是他没有动,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心里痛苦,并不如想象中那强烈。
他痛苦本来就像是烙在牛羊身上火印样,永远是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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