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着接道:“你看,这庄院是何等广阔,庄中食客是何等浩繁,退隐已有数十年,若没有分外之财,又如何能维持得下?”
楚留香道:“这……”
薛衣人道:“既不会经商营利,也不会求官求俸,更不会偷鸡摸狗,唯精通事,就是以三尺之剑,取人项上头颅。”
他凄然笑,接着道:“为保持祖先传下庄院,为要使门下子弟丰衣食足,只有以别人性命换取钱财,这道理香帅你难道还不明白?”
楚留香这生中,从未比此时更觉得惊愕、难受,他呆呆地怔在那里,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凝视着楚留香,缓缓道:“香帅你也永远无法证明这种‘道理’,是吗?”
楚留香摸摸鼻子,苦笑道:“这些道理千百年以后也许有人能证明,现在确是万万不能。”
薛宝宝这才知道自己毕竟还是又上他当,眼睛瞪着楚留香,也不知是悲是怒,心里更不知是何滋味。
薛衣人忽然笑,道:“但香帅你也上个当。”
楚留香道:“上你当?”
留香笑道:“现在你再将手藏起来也没有用,因为已检查过你梳妆台上东西,上面手印,正和这把锁上手印样,只要两下比,你罪证就清清楚楚地摆下来,那是赖也赖不掉。”
薛宝宝又惊又疑,面上已不禁变颜色,突然反手扫,将梳妆台上东西全都扫落在地。
楚留香大笑道:“你看,你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就只这件事,已足够证明你罪行。”
薛宝宝狂吼道:“你这厉鬼,你简直不是人,早就该杀你。”
狂吼声中,他已向楚留香扑过去。
薛衣人徐徐道:“那刺客组织首领,其实并不是他,而是。”
楚留香这才真吃惊,失声道:“是你?”
薛衣人字字道:“不错,是。”
楚留香怔半晌,长叹道:“知道你们兄弟情深,所以你不惜替他受过。”
薛衣人摇摇头,道:“这不过是不忍要他替受过而已。”
就在这时,突听人大喝道:“住手!”
薛宝宝惊,就发现薛衣人已站在门口。
薛衣人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长长地叹息着,黯然道:“二弟,你还是上他当。”
薛宝宝满头冷汗涔涔而落,竟动也不敢动,“长兄为父”,他对这位大哥自幼就存着分畏惧之心。
薛衣人叹道:“楚香帅说道理并没有错,每个人掌上纹路确都绝不相同,人手接触到对象,也极可能会留下手印,但这只不过仅仅是‘道理’而已,正如有人说‘天圆地方’,但永远无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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