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姥姥喘着气道：“
知道……知道……”
她话还没有说完，竹筒已从手上掉下来，若不是朱泪儿接得快，筒里
水早已都泼在地上。
朱泪儿跺脚道：“叫你小心些，你没听见
？”
胡姥姥颤道：“……也想不到竟会变得如此不中用，看来只怕是真快死
……”说着说着，她老眼里竟流下泪来。
朱泪儿摇着头叹口气，蹲下来将竹筒凑到胡姥姥嘴上，胡姥姥立刻像婴儿索乳般捧住竹筒，喝得啧啧有声。
朱泪儿垂首望着手里稻穗，痴痴地出神。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眼睛发着光，嫣红面靥也发着光，看来确已不再是个孩子。
在苦难中成长孩子，不是常常都比别人成熟得快些？
朱泪儿忽然觉得这老太婆并不十分讨厌。
她却没有瞧见胡姥姥为说这几句话，不但连嘴都说得裂开，伤口也迸出血来，这已老得成精老太婆，自然知道情窦初开小姑娘最喜欢听话，就是别人说她已长成大人。
，跺着脚道：“这条路上
定还有别人走过，你就算已渴得要命，为什不找别人去替你倒水，偏偏找上们？”
胡姥姥叹道：“这也许是因为老婆子做亏心事实在太多，所以对任何人都不放心。”
朱泪儿道：“那你为何对四叔如此放心呢？”
胡姥姥道：“世上就有种男人，能令女人见他就觉得放心，他就是这种男人，而老婆子虽然已老掉牙，但毕竟还是个女人呀。”
朱泪儿忍不住展颜笑，道：“无论如何，你确是有点眼光。”
瞧见她这样子，朱泪儿
但她为什要这样辛苦地来讨好朱泪儿呢？
俞佩玉终于回来，也带回只盛满水竹筒，他额上又有汗珠，显见这筒水得来并不容易。
胡姥姥大喜道：“谢谢你，谢谢你，老婆子早就知道公子你是个好人。”
俞佩玉什话也没有说，只是将那筒水放在她面前，胡姥姥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拿，但手却抖得连片竹叶都拿不起来。
朱泪儿道：“小心些，你若将这筒水打翻，可没有人再去为你拿。”
胡姥姥喘息半晌，忽然又道：“你为什要叫他四叔呢？其实他年纪也和你差不多呀。”
朱泪儿折根稻子在手里玩着，没有说话。
胡姥姥用眼角偷偷瞟着她，道：“若像你这大年纪，见这种男人，绝不会放过他，无论用什法子，也得嫁给他，更绝不会叫他四叔。”
朱泪儿又笑，道：“你难道觉得已经可以嫁人？”
胡姥姥道：“为什不可以？有人在你这样年纪，已经做妈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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