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盯着独孤痴
脸。他忽然发觉他眼睛里，竟似已有
种说不出痛苦和愤怒。
然后他就感觉到有
只温柔光润手轻轻握住他冰冷流汗手。
——这是谁手？
——谁会在他最艰苦危险时候站到他身边来，握住他手？
他想到很多人。
他眼神虽然已因兴奋而炽热发光，眉梢眼角却又带着种无可奈何悲伤。
——乘人之危，毕竟不是件光彩愉快事，可是他定要强迫自己这
做。
——良机失，永不再来。就算他本来不愿杀小方，也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小方明他心情。
小方知道他已经准备出手。
“这句话你没有忘记？”
“这种话谁会忘记？”小方看着独孤痴握剑手，“你是剑客，现在你掌中有剑。剑无情，剑客也无情。现在你若杀
，非但死而无怨，也死而无憾。”
他掌中也有剑，但是他握剑手已完全放松。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独孤痴是背对东方站着，个有经验剑客，绝不会面对阳光站在他对手前。
现在他已经完全占尽优势，已经把小方逼在个最坏地位。
就要看。”
“看？”独孤痴问，“看什？”
“看是谁要杀，什时候要杀。”
“如果是要杀你，现在就杀你。”独孤痴又问，“是不是很容易？”
很少有人肯回答这种问题，可是小方却很快就回答：“是。”小方说，“是很容易。”
——阳光、波娃、苏苏。
她们都已经跟他有感情，都不会远远站在边看他死
就在这生死呼吸、间不容发瞬间，独孤痴脸上忽然又起变化。
他脸上忽然又变得完全没有表情。
也就在这瞬间，小方心忽然在收缩，因为他忽然感觉到有个人已经到他身后。
——来人是谁？
小方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
小方却还是想尽方法不让自己正面对着太阳，所以他还是能看到独孤痴脸。
独孤痴脸还是像花岗石样，又冷又硬。但是他脸上已经有表情。
种非常复杂表情。
他眼神显得很兴奋。
——无论谁，在杀人之前都难免会变成这样子。何况他要杀人，又是他生平少见对手。
太阳越升越高。可是在这片无情大地上，在这块地方，在小方和独孤痴之间，太阳热力好像点都没有。
小方觉得很冷，越来越冷，冷得连冷汗都流不出来。
独孤痴脸色也冷得像冰。
“你以为不会杀你？”他忽然又问小方。
“知道你会杀。”小方道，“你说过，只要有机会，就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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