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应弦抓着任
他反手抱住宫应弦,抚摸着他头发,柔声道:“别怕,别怕,没事。”
宫应弦意识依旧焦虑着、茫然着,身体依旧僵化着、颤抖着,但耳边传来声音和身体得到碰触,正如温润细雨般悄悄安抚着他。
他眼前出现个黑点,个小小黑点,他努力想看清楚,于是焦距也开始慢慢回归,最终,他看清楚,那是任燚鼻子上颗痣。
背景处熊熊燃烧赤焰,拥抱着他坚实又温柔臂膀,和高挺鼻梁上颗痣。
仿若阵风吹起记忆上灰尘,老旧泛黄画面幅幅地在脑海中浮现,这样场景,这样人,似曾相识。
“宫、宫博士?”任燚急声道,“你还好吗?”
他想转过身去,却被宫应弦两只手臂死死地禁锢在怀中,皮肤所传递而来每下颤抖都令他震撼。
宫应弦急促呼吸喷薄在任燚颈间,他身体如冰封般无法动弹,唯有抑制不住地战栗证明他心脏还在跳动。
他皮肤、他骨血、他记忆,全都重温靠近火焰时感觉,就像刀锋舔过喉咙,就像利箭擦过耳畔,就像魔鬼错过肩膀。他如抱着救命稻草般抱着任燚,已经有整整十八年,他没有体会过人类体温,能够在噩梦中给予他这样安全感。
他无法松开手,他怕他松手,就会坠入炎之深渊,烧成灰烬。
是谁呢?他怎想不起来。
远远地,消防车和救护车警和谐笛声传进耳中。
任燚松口气。
由于消防车来得很快,起火汽车被扑灭,没有造成爆炸之类更严重事故。
救护车人员将周川抬上车后,又来抬宫应弦。
任燚深吸口气,用柔和地声音轻轻说道:“宫博士,没事,们离火很远,火伤不到你。”
宫应弦沉默着。
“相信,有在呢,火伤不到你。”任燚轻抚着宫应弦胳膊,“你可以放开,不会走,陪着你。”作为消防员,他见过无数受害者在危急时刻对他们信任与依赖,宫应弦同样是受害者,尽管不是这场火,那箍着他双臂是那般有力,可他知道这样力量是为掩饰此时不堪击灵魂。
宫应弦钳制终于有所松动,任燚趁机转过身来,他看着宫应弦扩散瞳孔,惨白面色,狂流汗水,知道他现在状况非常糟糕,PTSD严重发作时候可能诱发心梗和记忆紊乱,需要专业医生帮助。
宫应弦可以走进火场废墟、可以拿着灭火器灭明火,肯定是已经经过长期治疗,有所抵抗力,可他为自己,直接走进火源……想到这里,任燚心都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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