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不置可否地努力睁大眼睛，视线比刚才清晰
不少。他明白心里确实有张脸，尤其是
看到她就会感到疼痛，仿佛这张脸就是根针，直接插在他
内心深处。
“
是小枝！不是荒村欧阳小枝，而是南明城里欧阳小枝。”
她特地强调让叶萧点点头，但眼神依旧是懵懂，他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小枝……那
……那……又是谁？”
“什？”
他醒。
眼睛里是个白色世界，朦胧世界，覆盖着层薄纱，面纱后面是另双美丽眼睛。
虽然还是那样模糊，无法认出这张脸是谁，心底却已被这双眼睛深深刺痛，那感觉竟然如此强烈，疼得他瞬间就喊出来。
“啊，你哪里疼啊？”眼前这双神秘眼睛，似乎正在为他而忧愁，她几乎紧贴着他脸说，“终于醒过来！”
喉咙里火辣辣地烧起来，他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口不停地颤抖起伏。原本隐藏挑逗与邪恶眼睛，竟忽然有些湿润红肿。
她忍着眼眶里古老液体，贴着他耳朵柔声倾诉：“对不起！叶萧，全是不好！是该死！保证不会再逃跑！发誓不会再让你难过！对不起！你快点醒过来吧！快回来吧！”
担架上叶萧依旧双目紧闭，那表情就像刚刚死去战士，躺在爱人怀中不再苏醒。
终于，两滴温热清泪，从二十岁女孩眼中坠落，直直滴到叶萧眼皮上。
滴水穿石。
“……是……谁？”
叶萧缓慢地吐出这三个字，连他自己都感到这个问题太过愚蠢。
“你真忘吗？”小枝这下真绝望，她使劲抓着自己头发，跪坐在急诊室地板上，“对不起！全是错！错！叶萧——”
“等等！”他立即打断小枝话，挣扎着把头抬起
“你说什？你不认识吗？”
他茫然地摇摇头，看看这个白色急诊室，却发现自己躺在地板担架上，同时还赤裸着上半身。旁边蹲着条巨大狼狗，伸出舌头要来舔他脸。
“怎会在这里？这是什鬼地方？怎？”
“天哪！你全都忘记吗？”她表情更加痛苦，无限哀怨地轻声道，“你——连都忘吗？”
“你？”
滴泪穿心。
小枝眼泪，似汪春水肆意蔓延，渐渐融化凝固在他脸上冰，渗透入眼皮之下瞳仁……
他睫毛抖动下。
同时也让小枝嘴唇抖动起来，她像做梦样眨眨眼睛，嘴里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因为，叶萧眼皮也在缓缓颤动，直到睁开那双疲惫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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