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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焦虑(15 / 17)

鱼之乐,不与子之乐同;鱼之忧,正与子之忧同。

忽然傻笑下,看看袋子里小乌龟——它们被关在桌上几年,周围都是公司里那些家伙,所见所闻尽是猥琐面孔,怪不得整天拼命往外爬,却次次地坠落到鱼缸底下。

可怜小家伙们,把两只乌龟拿出来,轻轻放入池塘,它们立刻从鬼壳里伸出小脑袋与四肢,灵活地在水里游来游去——相对鱼缸和塑料袋,这池碧水已是方自由天地,而锦鲤鱼

你这样年龄吧。”

痛苦地闭上眼睛,可不能像盲人样走路啊。重新睁开眼睛,想要桃李这人流滚滚马路,迎面走来群年轻人,勾肩搭背又唱又跳,让不看他们眼睛都难,有人心里说:“今晚,定要得到这个女孩!”有人心里却说:“去你吧,才不让你得逞呢!”还有人心里说:“敢动马子,找死吗?”更有心里说:“呵呵,这些女孩早就跟过,你们要捡挑剩下就拿去吧。”

不要再让看到!袋子里乌龟慌乱地爬着,也慌不择路地往前跑去,却不断撞到别人肩膀,也撞到别人眼睛,撞到别人心里秘密——不能逃避,也无处藏身,路冲过汹涌大街,被迫看到无数双眼睛,无奈听到千百种心声,不计其数秘密,会合成异步杂乱无章交响乐,在不大脑袋里回荡轰鸣。

彻骨恐惧,远远超过被公司裁员恐惧,那些陌生人眼睛,陌生人思维,陌生人秘密,都让对这个世界感到恐惧,仿佛就是为承受这些恐惧而生,发现这些秘密而活,又将为改变这个地球而死。

摆脱拥挤人群,逃进个开放式公园,这里造得闹中取静,抬头是许多高楼大厦,里面却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只有些老人带这小孩散步,附近写字楼白领,偶尔会穷级无聊进来走走。穿过起伏新式园林,走进绿树丛中小径,再往里是个小池塘,浅浅水里养着数十条锦鲤鱼,看起来煞是漂亮,欢快地嬉戏于石头间。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鱼非,安知之忧?

也许,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懂谁——当个人忧伤时候,不会理解另个人快乐,而个人快乐时候,却会忘记世界上所有人忧伤。

个僻静角落,将大包小包放在长椅上坐下,傻傻地看着池塘里鱼儿们,嘴里哼起张雨生首歌《天到晚游泳鱼》……

天到晚游泳鱼啊!你们可能只是看起来快乐而已,人类无法理解你们忧伤,被禁锢在这小小囚笼内,正天盼望能游到广阔山水之间,虽然万分危险却能享受自由,多宝贵却难得自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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