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说过之后有
会才听明白
。许太太是在说："今天都来，叔惠倒又出去。"曼桢道："是
不好，约四点钟，刚巧今天忙，搁到这时候才来，他等不及先走。"
许太太态度很自然，不过话比平时多，不等寂静下来就忙着去填满那空档。先解释叔惠这向为什
忙得这样，又说起叔惠
妹妹，从前世钧给她补算术时候才多大，现在都有孩子。又问曼桢还是哪年看见她。算来算去，就不问她跟世钧多少年没见。叔惠今天到他家去吃饭事，许太太想必知道，但是绝口不提。世钧家当然是最忌讳。因又说起裕舫。谈会，曼桢说要走，世钧便道："也得走，改天再来看伯母。"到后门口，叔惠妹妹又还赶出来相送。她在少女时代就知道他们是对恋人，现在又看见他们双双走。
重逢情景他想过多少回，等到真发生，跟想完全不样，说不上来不是味儿，心里老是恍恍惚惚，走到-堂里，天地全非，又小又远，像倒看望远镜样。使他诧异是外面天色还很亮。她憔悴多，幸而她那种微方脸型，再瘦些也不会怎走样。也幸而她不是跟从前模样，要不然定是梦中相见，不是真。曼桢笑道："真是──多少年不见？"世钧道："都不知道你在上海。"曼桢道："本来也当你在南京。"说话全被四周奇异寂静吞下去，两人也就沉默下来。
路走着，倒已经到大街上，他没有问她上哪儿去，但是也没有约她去吃饭。两人坐辆三辆车似乎太触目，无论什都怕打断情调，她会说要回去。于是就这走着，走着，倒看见前面有个霓虹灯招牌，是个馆子。世钧便道："块吃饭去，好多谈会。"曼桢果然笑道："得回去，还有点事。你过天跟叔惠来玩。"世钧道："进去坐会儿，不定要吃饭。"她没说什。还有好截子路，等走到那里也就同进去。里面地方不大，闹哄哄，正是上座时候。世钧见，忽然想起来叔惠到他家去吃饭，想必已经来。找个火车座坐下，点菜之后，便道："去打个电话就来。"又笑着加上句，"你可别走，看得见。"电话就装在店堂后首，要不然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宁可不打。他拨号码，在昏黄灯下远远望着曼桢，听见翠芝声音，恍如隔世。窗里望出去只看见片苍茫马路，沙沙汽车声来往得更勤。大玻璃窗上装着霓虹灯青莲色光管，背面看不出是什字，甚至于不知道是哪国文字，也不知道身在何方。
他口中说道："叔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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