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他又尝试
遍。
小林姑娘狐疑地看着他，那句话像是突然卡在宋卫东
嗓子眼儿，不上不下。
“是来……破四旧？”老郭试探着帮他补上拼图。
“对对对！”宋卫东长出口气，“
那会儿比他们大不几岁，可常年在野外晒得那个黑啊，看上去老成不少，就问你们是哪个单位？有上级指示没？几个男孩嚷嚷说们是八中，手里家伙敲着，咣当乱响。就说，你们回去吧，是文管局，奉上级指示，这里暂时不能砸……”
“爸，喝口水。”宋秋鸣打断他，似乎已经知晓后面情节。
真知灼见。
声音并没有停止。
……布列松说过，无论幅摄影作品画面多
辉煌、技术多到位，如果它远离爱，远离对人类理解，远离对人类命运认知，那它定不是件成功作品……
爱。人类。命运。这些空洞大词硌得他耳朵生疼，就像他在节目里提到算法、映射、Kolmogorov复杂性[1]、隐Markov模型[2]……科学家和艺术家就像是站在河流两岸孩童，不停向对方扔出硬邦邦鹅卵石，这些石头甚至没法在空中有丝毫相遇，便直接掉进河水，沉入河底。
像场永远不会结束游戏。
“不择来不择来（没事儿），”宋卫东摆摆手继续。“那些学生就开始吵吵着，背起语录来，毛主席教导们，毛主席教导们……”
老郭和小林交换个眼色，被宋秋鸣看在眼里。
“爸，想不起来就算，这些不重要。”
“是是是，宋老师，这些细节咱们可以跳过去，后来呢？”老郭识趣地顺竿子爬。
“怎不重要？太重要！那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宋
……要向CATNIP发出挑战，由亿万网民出题，选定同个对象进行拍摄，再进行双盲测试，让网民投票选出他们认为更好照片，必须捍卫艺术尊严……
宋秋鸣再次把杯子转过来，长按说话人头像，相关资料迅速浮现在餐桌上，包括长串艺术家代表作品。宋秋鸣看着那些白花花人体写真，差点没把嘴里咖啡吐出来。
***
事实证明，第次采访顺利进行只是小概率事件。
“……听着那大卡车轧着碎石子儿路面，嘎嘣嘎嘣地开过来，那灰大呀，啥也看不见。从车后斗跳下来十几个学生，身军绿，男生理着小平头，女生短发齐耳，胳膊上系着红袖圈，手里还拿着各种干农活家伙：凿子、铁锨、撬棍……就跟去下地开荒似。就故意问他们，给弄啥哩？个高个儿女孩站出来，说们今天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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