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不像方才那般清朗,似层深深迷雾遮住黑夜,“你定从来没见过这样不孝人,母后走,心里难过得很,可是偏又觉得那样轻松,好像竟盼着这天。……是个什儿子啊!母后是为才去,知道,她想做什也都知道,可就是不肯做……”靳慧觉出他手微微轻抖,抖得整个人都在颤,出其不意地,行泪水自他眼角滑下,沿着脸颊浸入鬓。靳慧慌神,她从没想过夜天湛会流泪,那个风华俊彦男子,他应该永远是微笑着啊!
夜天湛苍白脸色上有着不正常红晕,靳慧看眼前这样子,知道定是高热烧起来,焦急地劝道:“王爷,你别多心责备自己,母后不会怪你,你孝心母后都明白。”
夜天湛却突然地又笑,笑得满是凄伤,“母后不明白,她根本不明白要做事。他们想就只有皇位。你说,那个皇位要来干什?”靳慧哪里答得上他话,他却本也没期望得到回答,只因他心中早已清清楚楚问自己千遍,答自己千遍,“要那个皇位,要是天朝在手中盛世大治。可他们眼里皇位就只是皇位,没有人知道想做事,就连母后也不知道,母后为什要这样逼?她不肯相信。父皇也样,他根本不看到底在做什。没有人知道!”
靳慧听着这话,心里绞成片,她不懂他究竟是怎,但她能感到他苦。他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疲累又伤心话,那个从容自若他,微笑底下同别人如此疏远,只是因为没有人懂他吗?她失措地环住他身子,顺着他道:“王爷,你别难过,怎会没有人知道呢?知道,父皇和母后也总会知道你苦心。”
夜天湛目光漫无目地移过来,却又好像并不看她,低声道:“是啊,你知道,跟你说过,就在这烟波送爽斋,只有你懂。可是那又怎样?你还是成别人妻子,其实你也不懂,你连是谁都不知道……”
他昏昏沉沉自语,越说声音越低,渐渐地昏睡过去。靳慧怔怔听着,全失心神。
这个男人,他要不是她,可她偏狠不下丝心来怨他,她只要看着他,守着他,便这生都是满足,但是他却为何如此伤心?她守在榻前,动不动地看着夜天湛沉睡过去容颜,待他安静下来后悄悄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他忽然叫个名字,紧攥着她手不放,“别走。”靳慧痴立在那里,不觉泪就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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