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慧眼中泪控制不住就冲出来,怕惹他烦心,忙侧头。夜天湛轻声叹息,从被中伸出手替她拭泪。他手冰凉如雪,靳慧忙抬手握着,此时不像刚才那样慌张,立刻觉出他身子隔着衣衫也烫得吓人。她吃惊,急着站起来要叫人。夜天湛拉住她,摇头:“陪会儿,难得这样有空闲,现在什人都不想见,就和你说会儿话。”
他声音不像方才交待事情时那样稳,低缓而无力,却因此让这原本便柔和话语听起来格外轻软,若有若无,填满人心房。靳慧顺着他手半跪在榻旁:“你身上着热呢,这病来得不轻,得好好歇着才行。”
夜天湛淡淡笑笑:“竟然病。小时候最烦便是生病,总认为生病弱不禁风,还要人照顾,只有女子才那样。即便偶尔有个不舒服,也要撑着读书习武。怎现在反倒觉得,只这个时候才有理由松下来,原来生病也好啊。”
他好像漫不经心地说着,靳慧却听着酸楚,拿手覆着他越来越烫额
“方才那两封信立刻送出去,靳观来让他来见。”
秦越在旁答应赶去办,事关政务,靳慧不好说话,便往殷监正那里看去。殷监正道:“王爷近来忧劳过度,这些事还是暂且放放,待……”
夜天湛抬手打断他:“自己身子自己清楚,该交待事交待给你们,十日之内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不必来见。”大家原本担心劝不住他安心休息,不料他如此干脆。巩思呈和殷监正相顾点头,是这个状态,他这是真清楚,连半分意气都没有。
夜天湛微紧着眉想想,目光落在齐商身上:“信到西域,过些日子,户部必然会倍受压力,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他话说得极慢,却有种沉稳而慎重力度在里面,齐商低头应道:“是,臣记下,些许压力户部还是抗得住。”
夜天湛再道:“卫相,这几天若议到春闱都试,不要沾手,便是让你主考也要推掉,最好便推给凤衍。”
卫宗平等人都觉诧异,“殿下这是为何?”
夜天湛没那多精力解释,也不想解释,只道:“照说得做,另外告诉工部,昭宁寺……”他突然停下来,静静地看前方会儿,方道:“让他们全用最好料。”说完此话他似乎不胜其乏地往后靠去,闭目道:“你们去吧,这十日莫生事端。”
卫宗平等人不敢再多言,告辞出去。轻轻重重脚步声消失在外面,夜天湛勉强撑起身子,忍不住便剧烈咳嗽起来。
靳慧急忙递暖茶过来,待他好些后,小心扶着他躺下。夜天湛静躺片刻,缓缓睁开眼睛对她笑:“没事,吓着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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