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从郁知年心头升起。因为他早应该离开这里,不该住下来。
他想起那天告别时赵司北说话,感到愧对赵司北信任和期望。
觉得自己像个被抓到期末考作弊优秀学生,满心悔意地走在被监考员扭送去教务处路上,惧怕对上班主任失望眼神。
“他是租房子,不过那个房子水管坏。”杨恪忽然回答赵司北,然后拍拍郁知年手背,示意郁知年接着帮他解领带。
郁知年惊,专心地把杨恪领带解开,杨恪又说:“不知道修多久,有什问题吗?”
“刚到家,”他对他爸爸说,“出去吃饭。”
不知是单手原因,还是喝酒,郁知年看他扯几下,没扯开。
杨恪抬眼看看郁知年,突然伸手,抓住郁知年手腕,拉到自己领带上。杨恪手有些烫,他不客气地看着郁知年,下巴微抬,像命令郁知年替他把领带解开。
郁知年愣下,慌乱靠过去,发觉杨恪可能用劲不对,把领带扯得卡住,刚要替他拆,听到他和自己父亲聊天,说:“不是工作。”
“休三天假。”杨恪声音离他很近。
拥抱没有持续很久。车停,郁知年主动结束它。
杨恪好像还是糊里糊涂,搭着郁知年手,不知道发生什,抬起头,看郁知年眼睛。
“到家。”郁知年对杨恪说。
司机为他们打开车门。
杨恪点点头,挨着郁知年下车,走进家里。
“知道。”杨恪对他爸爸说,而后挂电话,转向郁知年:“太笨。”
“领带都要解这久。”他用种并不像责备语气,责备郁知年。
赵司北来电,让郁知年觉得接受这样醉后亲昵,其实都是可耻,违反约定俗成伦理守则。他看着杨恪,感到很难再和喝酒杨恪相处下去,说自己想睡,没等杨恪回答
“不是个人。”
“郁知年?”杨恪低头看他眼,说,“在家,怎?”
郁知年听见自己名字,手停下来,看着杨恪。
赵司北不知在那头和杨恪说什,杨恪沉默地听着。
他们没有坐下来,直站在柔和灯下。
郁知年觉得由于刚才拥抱,自己身上染到杨恪味道,闻空气也像闻杨恪。
有期限亲近让郁知年生出微弱痛苦与妒意。因为以后酒后杨恪不是他,罕有迟钝会给别人。
刚进门,杨恪手机响。
他不怎高兴地说句“谁啊”,拿出来看眼,然后接电话,说:“爸爸。”
郁知年回头看看,杨恪把脱下来西装外套递给管家,边接赵司北打来电话,边拉扯自己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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