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年笑眯眯,杨恪对他说:“没。进来吧。”
有时杨恪觉得郁知年是自己碰到过人中脸皮最厚个,无论怎给他冷眼,对他无视,都难以将他赶走;有时怀疑郁知年这类行为,是否也可能是因为幼年时受太多穷,才变得极度渴望金钱。
有时觉得郁知年可怜。
有时觉得郁知年可憎。
郁知年离开赫市是秋末。
杨恪专注地读完这份报告,准备休息。他起身,走到书架旁,打算挑本书,在睡前看看。
这间书房从前是郁知年在用,书桌对面整面墙书架,有三排被郁知年书占住,上两排是社会和人类学科书籍,下排是郁知年胡乱买小说。
杨恪挑几分钟,还是没能从小说中选到本感兴趣,最终随意拿第排本有些旧专业书。
这栋位于罗瑟区中心房子,杨恪住六年多。
郁知年在两年前搬来,因为根据本州法律,同性恋人需要同居满两年,方可申请注册结婚。
务状况没有他想象中健康,做些批注。
而李禄仍在喋喋不休:“也不知道收敛着点,要早知道你转头去买学校边上房子,怎会把林凯收到知年要租房子信息事告诉你。杨恪,你这行为是很危险。”
读完报表最后页,杨恪关闭文件,打开另份。
“万公司其他股东知道,你怎办?”李禄不依不饶,“林凯会告诉,就不会告诉别人?”
“下次不会,”杨恪对他道歉,“对不起。”
杨恪正在外出差,他们原定在他回家那天下午进行结婚注册。史密斯已替杨恪预约好婚姻注册厅,也联系李禄,准备做信托和股份变更。
回到家后,杨恪发现郁知年不在。
史密斯给郁知年打电话,询问行踪。
郁知年搬来前天,赫市刚下场大雪。
史密斯联系搬家公司,把郁知年东西打包,在清晨运到杨恪这里。
郁知年自己只背书包,穿着大衣,鞋子上沾着雪花。围条灰色围巾。他对杨恪笑笑,说“早上好,杨恪”。
杨恪没说什,郁知年就说:“怎又不跟说话。”
“句话也不说,好像又很不想让搬进来。”
“……”李禄大概是没想到他道歉道得这干脆,顿顿,才说,“算。”
“但是看知年态度,好像还是想放弃,”李禄语速慢些,问话中掺入少许疑惑,“你们俩到底怎回事?吵架?”
“没有,”杨恪否认,“没吵架。”
李禄静会儿,说:“不多问,替你爷爷希望你们能好好。”
挂下电话,房里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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