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不喜欢
，
可以改。”
牡丹说：“你真很好，没法改，时间不对吧。”
他说：“哪里不对。”
牡丹说：“将来你会成功，拿到属于你人生第
次成功，那时候，你不仅仅是好，而且是对。”刘十三听不懂。在他愿意为爱情付出切年纪，却没有什
东西可以付出。等他明白这个道理，二〇二年冬至，早就遥不可及。KTV外，大雪纷飞，那深夜，雪花应该把情侣们走过脚印，坐过台阶，路过草地，留在某条街眼泪，都覆盖
吧。
手机振动，刘十三收好字条，看看微信群。
桃树下竹椅，搁着王莺莺忘记收烟盒。几颗果子随风微微地摆，蛐蛐儿鸣叫，不知谁家放电视剧，声音低低传来，听不清楚。厨房门开着，灶台上用盘子倒扣碗红烧肉，算留给他晚饭。刘十三撕开保鲜膜，把碗包包，放进冰箱。
找顶蚊帐，四尖吊在桃树枝，罩住竹椅。刘十三冲个凉，带着拎包钻进去，舒服地坐靠，捧起吴嫂送保险教材，盏小灯就够，院子很亮。
他读会儿，想寻支笔，却翻到张字条，大概是从他人生目标计划本里掉出来。
两年前，字条掉落火车铁轨，他拼命才追回，上面写着串数字，他背得滚瓜烂熟，但从来没敢用手机拨通。
手机备忘录有页，他修修改改段话，总觉得某天会发送到那个号码。第个月写很长，第二个月删掉些，第三个月索性重写，最长时候他写三千多字。
带回去问问外婆。”
“这会儿王莺莺应该睡。”
“不能明天问啊？”
刘十三只好认栽：“行。”
球球说梦话：“爸爸。”
“小刘啊，是不是今儿天就完成九百九十九单啦，
两年过去，删删减减，这页备忘录只剩四个字。
你还好吗？
不是想说话越来越少，是刘十三发现，能说话越来越少。甚至这四个字，也彻彻底底多余。
二〇二年冬至，深夜KTV，同学们喝醉，他直望着牡丹，牡丹直望着屏幕。他深呼吸，问：“是不是不够好？”
牡丹说：“你很好，用功，刻苦，你很好很好。”
刘十三颠颠背，稳稳托住她，回答：“在呢。”
8/
刘十三挑件短衫，再将睡裤从膝盖剪开，叠好放进浴室，给球球放水洗澡。他轻轻拍下她头，球球睡眼惺忪地嘟囔：“大人衣服太难看。”
“少啰唆。”
刘十三带上门，洗她小衣服，晾好，明早会干。球球洗完澡，穿得极不合身，短衫都快拖到地上，她爬到刘十三床上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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