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默默放下茶杯，把书放进刘十三怀里，抚摸着他
头发，认真地说：“你好好读，用心读，小赤佬，读不懂老子活活弄死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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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十三出生在云边镇，是王莺莺外孙，属于小卖部继承人。班上女同学流行写日记，王莺莺专门批发两箱花花绿绿日记本，刚开学就卖光
。那些女同学把日记本贴身带着，好像里面真充满秘密似。
刘十三对此不屑，谁有他本子秘密大。具体来说，不能算是个本子，他用东信电子厂内部稿纸拼起来。打开第
页，是妈妈曾经留给他话，他笔画抄得仔细：
别贪玩，努力学习。长大考清华北大，去大城市工作，找个爱你女孩子结婚，幸福生活。
校长倒杯茶，刘十三举起来喝，校长震惊地看着他：“这是
给自己倒。”
刘十三吹开茶叶，尝口，咂咂嘴说：“苦不拉唧，有钱人都喝橘子水，那个甜。”
校长敲敲桌子：“十三啊，你情书写得不行。”
刘十三鄙夷地瞥他眼：“把校图书馆书都看完，你凭啥质疑文学素养。”
校长嘿嘿笑，给他本破烂书，封面烫好几个洞，四个楷体：人间词话。
多：觉得你比罗老师好看，吃话梅吗？罗老师是班主任，二十多岁青年女性，程霜小姨。次日上课，她拧着刘十三耳朵拖进办公室，和颜悦色地问：“你觉得好看吗？”
刘十三斩钉截铁地说：“丑到爆胎。”
办公室哄堂大笑，教数学于老师凑过来问：“那呢？”
刘十三犹豫会儿，说：“罗老师可能要打，帮帮。”
于老师说：“她打你是必然，现在就看要不要打你。”
自第二页始，童年刘十三写下自己计划：
背所有课文，背不出来拼命背。
学会做应用题。
提前阅读初中课本。
期末考试进前十。
刘十三翻翻，头颅嗡声响，竖排文言文。
校长说：“过几天考考你。”
刘十三脑子飞速转动，说：“九九七，香港回归。”
校长说：“你提这茬干啥？”
刘十三声色俱厉，大声说：“香港回归，天下大同，你这个封建余孽还在读繁体字，是想造反吗！”
刘十三说：“你比她年轻，丑得有限。”
于老师说：“去走廊，贴着墙，站到放学。”
刘十三说：“你不问问对校长看法吗？”
办公室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事，目光像探照灯样笼罩住他。他吐口口水，说：“这孙子很没劲，暑假补习来这
多人，跟正常上学有什区别？”
结果他就从教师办公室，被拖进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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