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第三十七回　从天而降

之极，郭靖也已出好几身大汗。鲁有脚喘好几口气，笑道：“官人，这可饶小人？”郭靖又是歉仄，又是感激，说道：“真不知该当如何报答三位才好。”鲁有脚道：“这是帮主之令，再为难事也当遵办。谁教们有这位刁钻古怪帮主呢。”三长老哈哈大笑，面向山峰，缓缓爬下。郭靖望着三人步步平安隆到峰腰，这才回身，只见那山峰顶上景色瑰丽无比，万年寒冰结成片琉璃世界，或若琼花瑶草，或似异兽怪鸟，或如山石嶙峋，或拟树枝桠槎。郭靖越看越奇，赞叹不已。料想不久黄蓉便会从“羊梯”上峰，霎时之间不禁热血如沸，面颊通红，正自出神，忽听身后格格声轻笑。这笑登时教他有如雷轰电震，立即转过身来，月光下只见个少女似笑非笑望着他，却不是黄蓉是谁？郭靖虽明知能和她相见，但此番相逢，终究是乍惊乍喜，疑在梦中。两人凝望片刻，相互奔近，不提防峰顶寒冰滑溜异常，两人悲喜交集，均未留意，嗤嗤两响，同时滑倒。郭靖生怕黄蓉跌伤，人未落地，运劲向前急纵，抢着将她抱住。两人睽别经年，相思欲狂，此时重会，搂住哪里还能分开？过好阵子，黄蓉轻轻挣脱，坐在块高凸如石凳冰上，说道：“若不是见你想得苦，才不来会你呢。”郭靖傻傻望着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隔良久，才叫声：“蓉儿。”黄蓉应他声。郭靖喜悦万分，又叫道：“蓉儿。”黄蓉笑道：“你还叫不够？这些日子来，虽不在你眼前，难道你每天不是叫几十遍？”郭靖道：“你怎知道？”黄蓉微笑道：“你见不着，却常常见你。”郭靖道：“你直在军中，干不让相见？”黄蓉嗔道：“亏你还有脸问呢？你知道平安无恙，就会去和那华筝公主成亲。宁可不让你知晓下落好。你道是傻子？”郭靖听她提到华筝名字，狂喜之情渐淡，惆怅之心暗生。黄蓉四下望，道：“那座水晶宫多美，咱们到里面坐下说话。”郭靖顺着她眼光瞧去，只见大块坚冰中间空个洞穴，于月光下暗影朦胧，掩映生姿，真似是座整块大水晶雕成宫殿。两人携手走进冰洞，挨着身子坐下。黄蓉道：“想到你在桃花岛上这般待，你说该不该饶你？”郭靖站起身来，说道：“蓉儿，给你磕百个响头赔罪。”他本正经，当真就跪下来，重重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