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解农跃鳞,这个人胆大如卵,狡黠如狐,惯常声东击西,用件明显事误导敌人,真正意图却早在暗地里实行。他选择自焚,不像是穷途末路,更像是……掩护什人或什东西离开。
翠香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火前细节,突然间秀眉蹙,想起进门后第眼,办公桌前地板上有很多细碎绳头,旁边还搁着把剪子。
这在法庭上也许什都不算,但对翠香来说,足够。
“们去找他之前,应该有人来过,而且带走很重要东西!那东西不轻,得用绳子捆扎。
强光下,邢翠香和其他几个军统特务下意识地以手遮眼。而农跃鳞右手已熟练地按动快门,双手时机配合得无比流畅,这动作他之前重复过无数次,早已形成肌肉记忆。
邢翠香有些狼狈,也有些恼火。她强忍着双眼刺痛,正要喝令拘捕,种强烈危机感突然降临。
这间办公室里,可是塞满纸张啊!这是最好引火之物。在这里使用老式爆燃式镁光杆,简直就是……她刚反应过来,就见圈蓝色火,以农跃鳞为圆心迅速扩散开来。所到之处,纸张纷纷卷曲,每张都高高擎起赤色焰苗,好似燎原野火般。
这里纸张何其多,火在短短十几秒钟内膨胀十倍,瞬间办公室就变成佛经中所谓“火宅”。翠香和其他特务顾不得抓人,纷纷惊慌地朝屋外逃去,尾随而至则是滚滚浓烟。
只有农跃鳞安坐在办公桌后,在火焰中岿然不动。《法华经》有云:“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以火宅譬喻俗世有五浊八苦,唯有修习佛法方得脱身。而此刻他神态,却仿佛坚信只有留在火宅之中,才能真正普度众生。
这场大火,势头极为猛烈,根本无从遏制。电报局不得不紧急疏散总营业厅里人群,翠香他们也灰头土脸地撤到街边,个个狼狈非常。
“邢组长,接下来怎办?”手下问。
翠香边拍打沾在头发上纸灰,边看向从窗户喷吐出火舌,神情复杂。这场火,连人带物烧个干净,恐怕什有用线索都没。
其他特务倒不是很沮丧。这种事他们早习惯,地下党个个狠得要命,眼看不住就会自尽,抓到活口机会反而很少。既然“三阿公”自焚而死,正好省掉后续麻烦,直接去报功便是。
邢翠香却有些不甘心,总觉得农跃鳞临死前这把火烧得蹊跷。她抓住那个惊慌营业厅经理,问他之前有碰到过什可疑人没有,经理摇摇头,这里每天来人太多,不可能记得住——事实上,这正是农跃鳞选择藏身此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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