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刚从四马路赶回来,茶都没顾上喝口,你怎比屎窟曹催得还凶?”孙希抱怨。
“再晚,担心疫情会扩大。”方三响朝走廊上瞥眼,“宋雅呢?她不是和你起去吗?”
“她可真是吓坏,回来安慰路,这会儿去宿舍歇着。”孙希忽发慨叹,“老方你是没在现场,没看见那些愚民听见采生折割四个字,就跟中邪似,蠢死。”
方三响微微皱起眉来:“你这话说……明明是工部局做错在先吧。”
“工部局态度是强硬点,可做法完全符合科学啊!在蚌埠集,咱们不也得让巡检司拿刀枪逼着,那班流民才老实地听话吗?”孙希不以为然。
方同时发现鼠疫,说明半个上海都有可能面临危险,无论是华界还是租界。”沈敦和忽然把铅笔丢,转身回来,“叫柯师太福医生来趟,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曹主任有点犹豫:“咱们红会总医院权限只在华界啊,那种地方……”
不怪曹主任为难,这条劳勃生路来历,委实有些尴尬。当年公共租界拓展之时,偷偷搞个越界筑路,从胶州路向西强行伸出去截,用当时总领事劳勃生名字命名。上海道台提出抗议,却无力阻止既成事实。所以这条路既算作租界,也算是华界,管辖权颇为含糊。青帮在这里设据点,也是存两不管心思。
红会般只管华界活动,如果要去劳勃生路商铺处理鼠疫事,少不得会陷入两方扯皮。
这时沈敦和已经坐回圈椅上:“你们只管医学上事。至于如何跟工部局交涉,这是工作。”
“那次是难民群聚,这次是公然闯入民宅,不是码事。工部局那班
沈敦和既然这说,众人只得服从。方三响带回那管血液样本,立刻被送到实验室去培养检验;曹主任跑去通知柯师太福医生和其他医生,做好应对鼠疫防疫准备。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孙希发觉方三响有些魂不守舍,还以为他是被曹主任训诫得郁闷,拍拍肩膀:“屎窟曹话啊,就当是瓶硫化氢,闻着臭,开瓶会儿就散干净啦。”
这是他给曹主任起外号,因为过于形象,在医院里不胫而走。
没想到他这随手拍,两本小册子“哗啦”从方三响怀里掉在地上。孙希愣,正要俯身去捡,方三响以极快速度捡起来揣回去。
孙希先是怔,随即露出个善解人意笑容:“老方你行啊,血气够旺,也学会买那些书看。”方三响连忙说不是,孙希点点头:“对,不是,不是。”气得方三响辩解也不妥,不辩也不妥,只好狠狠推他把:“你还不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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