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把总在他身后脸惊慌地端着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姚英子顾不得道谢,喘着粗气跑到窗边,朝小丘下面看去。
那声枪响,惊到小丘下水蜢子们。他
被掳走。若想贞洁得保,快给躲到神坛后头去!”
姚英子见他说得急切严厉,知道这事由不得任性,赶紧又抹把锅底灰,然后转到神坛后头,趴下跟翠香躺在起。她刚躺下,那个探路水蜢子便进来。
这个探子见到庙里有人,两只吊梢眼先是喜地抬。汤把总把手枪藏在腰间,只说自家媳妇要临盆,在小庙里暂居。孕妇生产在皖北被视为秽事,迎面见不吉利。探子探头看,双浮肿脚从神坛后头露出来。他见这个,不由得把两团哭丧眉攒起来,不愿意迈进去,只把眼珠子骨碌骨碌朝着灶台瞟去。
汤把总会意,慷慨地——反正不是他——从灶旁拎起袋糠皮杂米,递给探子,然后做个送客手势。探子掂量下袋子,少说有个七八斤,足够他们这伙人吃几顿。他权衡番,孕妇在水蜢子眼里毫无价值,只是个累赘,与其跟眼前这男人死斗,不如拿点东西合算。
探子手拎袋子,边还往里面瞥,汤把总“嘿”声,又提出口袋杂米,双手摊开,意思是最后袋。其实汤把总也紧张得够呛,后脖子两条褶皱里全是细汗。见探子点下头,拎起两个米袋子往回走,他这才长舒口气。
不料探子走出去没几步,突然个尖厉怨毒声音从庙里传出来:“这里还有个白花小妞子!”探子闻言,猛然回过身来,疑惑地朝里面看去。韩小手猛然抓起姚英子头发,狞笑着把她硬扯起来。全无防备少女发出声脆呼,让探子眼睛亮。
虽然那姑娘满脸锅灰,可声音和身形是遮掩不住。这种大姑娘可是水灾中硬通货,无论自己享用还是卖给别人,都是极好。
“好哇,你小子敢藏私!”探子狞笑声,朝门槛里迈进去。翠香躺在地上,抬起脖子虚弱地喊道:“韩婆婆,你这是做什?”韩小手咬牙切齿:“这假洋婆子要害你。把她交出去,才能保得你平安。”
姚英子拼命挣开韩小手揪扯,反脚踹,把老太太踹倒在地,只见她打几个滚,额角撞到庙门下角,直接晕过去。可为时已晚,那探子放下两袋米,舔舔嘴唇,朝她走过来,吊梢眼里透出不加遮掩贪婪光芒。姚英子吓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砰声巨响,探子停住脚步。他动动眉毛,想努力朝自己脑门上看去。可惜他无论如何努力,也看不到那上面个血洞,整个人双膝跪,旋即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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