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
席话，吴定缘霎时僵住
。没想到佛母先下手为强，把吴玉露先蛊惑住。她个单纯女孩，哪经得住老太太
洗脑手段。他恼怒地用双手扳住吴玉露双肩，大声喝道：“不对！不是这样！真正杀害爹是……”
说到半截，他停住。唐赛儿刚才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中：“老百姓为什吃
这套理儿？因为他们活得太痛苦，总得给自己留个念想，哪怕是假也好。”
把真相告诉玉露，又能如何呢？现如今兄妹俩都是横在砧板上鱼，任白莲教处置。让她知道真相，和自己样陷入无能为力狂怒中，还是让她这虔诚无知地活下去算？
“大哥，你捏疼。”吴玉露蹙紧眉头，委屈地扭动下。吴定缘赶紧松开双手，后退几步。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不透这佛母真实意图。
难道这也跟身上“根儿”有关系？吴定缘只觉心烦意乱。
“行啦，听老太太唠叨这久，估计你也烦。出去见见你妹妹吧。”唐赛儿挥挥手。她甚至没叮嘱句“别说出去”，看起来对吴定缘十分放心。
“你就不怕杀你，为爹报仇？”
唐赛儿乐呵呵地转过身去：“你若是个莽汉，刚进殿里不由分说就出手，说不定还有机会。可惜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问题就是考虑得太多。现在你舍得吗？不想知道自己根儿？”
“没有啊，佛母对很好，还亲自带修行呢——大哥你也烧过香吗？”
吴定缘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即使这时说出真相，只怕妹妹也不会信。她已完全接受佛母那套东西，这虽非禁锢，可比寻常禁锢更
吴定缘满脑疑惑地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离开无梁殿。昨叶何候在殿门口，抬抬下巴，表示不拦着他。吴定缘顾不上理她，急忙推开左边厢房门。他推开门，吴玉露便头扎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吴定缘摸着妹妹发髻，心中百感交集，朝屋里看去。
厢房里面陈设极为素净，只有张榆木窄榻、张直腰小几，几上搁着面铜镜、尊莲座佛像和个小香炉。那香炉样式，居然和南京家里样。这陈设虽然简陋，但看就是过日子地方，不是禁锢用监牢。
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吴定缘心里犹豫，该怎对妹妹说起才好。他眼神突然紧，发现她穿是身雪白孝服。
“呃……你都知道？”
吴玉露抬起头来，带着满脸泪痕：“嗯……佛母都跟说。这都是前世孽因，到今世果报。这几日天天诵《弥勒下生经》，希望咱爹能不堕轮回，早登净土，希望大哥你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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