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方孝孺和解缙均是当世大儒。方孝孺不忿永乐皇帝谋篡,被诛灭全族,解缙原本是建文帝翰林待诏,后来归顺永乐皇帝,官至大学士。汪极抬出这两个人名,可以说是赤裸裸威胁。
郭纯之怒不可遏,可偏偏拐杖没法戳进半寸。汪极言辞正中他顾虑,痛失爱子固然心痛,可他也是郭家族长,行事必须考虑后果。
“您杀掉,简单得很。但想想日后你郭家男丁腰斩而亡画面,想想你郭家女眷在教坊司日子,想想吧,想想。”
汪极四肢动弹不得,嘴角却满是得意。他眼看着这个老人在打击之下,点点退缩,脊背也寸寸佝偻起来。这景色真美,他在生意场上纵横几十年,最享受不是什奢物美色,而是这种击垮对手快感,胜过切春药。
顾郭、汪两家世谊,竟把儿拉下水去谋刺太子,这是要诛九族大罪啊!”
汪极似笑非笑,缓缓开口:“鹤山先生,郭御史可不是拉下水。明明就是他先来找上。”
“胡说!他个慎独勤谨孩子,怎会做这种大逆之事!”
“呵呵,您学问是钦佩,不过齐家教子这方面就不敢恭维。别不说,你可知道郭御史每个月要来扬州几次?偷偷养瘦马,又有多少个?”汪极说到这里,看眼苏荆溪。
苏荆溪做出个震惊反应,眼神却没那讶异。
个老学究,玩人心岂是他对手。
当啷声,拐杖从郭纯之手中掉落在地,老人捂着胸口缓缓朝地上瘫去。苏荆溪面色变,赶紧过去搀扶。显然郭纯之是压力过大,以致胸痹骤发。此间没有药物,她只能把郭纯之右臂抬起,反复按摩都门、内关,试着缓解痛楚。
汪极哈哈大笑,他犹嫌不够过瘾,又添把火
郭纯之怒道:“荒唐!他个月俸禄才多少?哪里养得起?”
“儿子在外胡闹,可怜爹妈还以为是君子。”汪极嗤笑,“他养不起,自然有金主供他放浪形骸。实话跟您说吧,这次,正是那位背后金主让他来找到,起共襄盛举,图谋大事。要说灭口郭御史,也该是那位金主动手才对,哪里轮得到?”
“他背后金主是谁?!”
汪极阴恻恻道:“鹤山先生,您读那多史书,难道还猜不出来吗?敢对太子动手人,图谋可不是什官位或钞银,而他们,又岂会只对太子动手?”郭纯之双眼圈褶皱骤然撑开,简直不敢相信耳朵里听到话。汪极笑意,变得更加狰狞。
“如今太子已亡。不出旬日,天子驾崩消息也该传来。新君当立,您是想做方孝孺还是解缙,可是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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