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做得实在太过分。朝廷震怒,勒令所有江西坏册打回去重造,还要巡察御史予以严查。可惜这次黄册覆盖面太广,江西半县府都有参与。本着法不责众原则,最终只抓吉安县
之虚实,则户籍之紊乱,将有不可胜言者矣!何者?使后湖之册全,则抄之乎犹可。惟是见今如洪武年间黄册不全十之四五,永乐年间不全十之二。如此而,bao之天下,使人知某乡某里之无册,则向之所惧者,至是有不足惧矣……百年之籍,由此纷然而不定矣。”
翻译成大白话:地方舞弊官吏之所以不敢肆意妄为,那是因为朝廷在后湖还掌握着原始资料。但如今咱们后湖黄册库存早就塌糊涂,旦把潘龄和其他人放进来抄录,民间很快就会知道虚实。到时候后湖没威慑,那些刁民便会无所畏惧,户籍和土地想怎改就怎改,咱们点办法都没有。
杨廉这席话,令朝堂衮衮诸公和皇上都出身冷汗。原来后湖黄册库唱是出空城计,弹弹琴,吓唬吓唬城外司马懿还可以,旦把司马懿放进城,就没戏可唱。
为不让民间知道们有多烂,们必须保持神秘。这逻辑说来实在黑色幽默,可仔细想,却也无他法可施。
户部立刻下发文件,宣布从此各地衙门凡申请去后湖黄册库抄册人,只许调阅里册立单户信息,不得抄录府、州、县全档。
虽然这做还是无法解决黄册管理问题,但至少成功地将其掩盖住。按照大明官场标准,没,bao露问题,就不是问题。
从此,后湖黄册库管理更加严格,等闲*员无法进入,抄册更是困难重重。万历年间徽州曾经爆发过次丝绢案,涉及几个县之间税赋比例。他们争吵许久分不出输赢,不得不组团前往南京,申请打开后湖黄册库查阅洪武年原始资料。这些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入库查询,可进去看,洪武年黄册早就湮灭无迹,只好空手而归。(详情请见《徽州丝绢案始末》)
此后黄册库管理每况愈下,地方上攒造也越来越潦草。正德十五年,有*员清查库房时赫然发现,正德七年送来江西黄册万百四十本,被虫子蛀坏六千零三十五本,还不是简单地咬几个洞,而是整本册子翻页就碎成灰末。
检查*员为之惊叹:“未有虫蛀如此之易者,亦未有如江西省如此之蛀多者。”这才存八年啊,你们敷衍事也有个限度好不好?
有人怀疑,这娴熟手段,应该不是初犯。他们再往前查,发现弘治十五年江西黄册也已经毁得差不多。好嘛,原来劣造黄册在该省已成为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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