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事情,都已经做完;想逃生通道,也已经为火舌吞噬,想下楼也没有可能。用尽所有选择他,唯有坐等最后刻到来。
据说人在死前刻,可以看到自己生回顾。可在张小敬眼前闪现,却是张张人脸。萧规、闻无忌、第八团兄弟们、李泌、徐宾、姚汝能、伊斯、檀棋、闻染……每张脸,都似乎要对他说些什,可它们无法维持太久时间,很快便在火光中破灭。
张小敬集中精力注视许久,才勉强辨认出它们想说话——其实只有句:你后悔吗?你后悔吗?你后悔吗?
这是个很尖锐问题。张小敬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昨天上午巳正时分,自己走出死囚牢狱场景。如果能重来次话,会不会还做出同样选择?
张小敬笑,他嚅动干裂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悔。”
然后把头盔摘:“亲自去见天子。”执勤期间,不宜卸甲,不过若他戴着将军盔闯进春宴,实在太醒目。
元载拱手道:“那下官告辞……”
“你跟起去。”陈玄礼冷冷道。不知为何,他点都不喜欢这个讲话很有道理家伙。元载脸色变几变:“不,不,下官品级太过低微,贸然登楼,有违朝仪。”
“你不必上楼,但必须得留在身边。”陈玄礼坚持道。他没时间去验证元载身份和情报,索性带在身边,万有什差池,当场就能解决。
元载表面上满是无奈,其实内心却乐开花。他算准陈玄礼谨慎个性,来招“以退为进”。只要跟定陈玄礼,定能有机会见到圣人,给他老人家心中留下个印象——这可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天赐良机。
他并不后悔自己今日所做选择,这不是为某位帝王、某个朝廷,而是为这座长安城和生活其中许许多多普通人。
张小敬只是觉得,还有太多遗憾之处:没能阻止这个阴谋,辜负李司丞信任;没
当然,这去,风险也是极大,那栋灯楼不知何时就会炸开。可元载决定冒次险,富贵岂不是都在险中求来?
陈玄礼对元载心思没兴趣,他站在城头朝广场方向看去。那灯楼已变成个硕大火炬,散发着热力和光芒,即使在金明门这里,都能感觉到它威势。那熏天火势,似乎已非常接近某个极限。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觉得不对劲。
上元灯楼就算再华贵,也不至于烧到这个程度。
陈玄礼紧锁眉头,大喝声:“走!”带着元载和几名护卫匆匆下城楼。
张小敬半靠在木台前,呆呆地望着四周火墙逐渐向自己推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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