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努力分辨出向上路径。这带高度,已经接近灯楼顶端,火焰暂时还未蔓延,不过烟雾却已浓郁至极。整个灯楼浓烟,全都汇聚在这里,朝天空飘去。张小敬独眼被熏得血红,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大声咳嗽着,向上爬去。
他脚下蹬,很快又翻上去层。这层比下面空间更加狭窄,只有普通人家天井大小,内里除天枢之外,只有寥寥几根木架交错搭配,没有垂绳和悬桥。张小敬勉强朝四周看去,浓烟滚滚,什都看不见。
再往上走,似乎已经没有出路。张小敬能感觉到,身子在微微晃动。不,不是身体,是整个空间都在晃动,而且幅度颇大。他左手伸前摸
开道大口子。
醇厚黏稠黑色石脂从窄缝里喷出来,好似喷泉浇在木轮之上。此时外面温度已经非常高,石脂喷到木轮表面,立刻呼啦下烧成片。会儿工夫,木轮地板已彻底燃烧起来,成个火轮。
张小敬知道,这还不够。对于和灯楼几乎等高天枢来说,这点伤口九牛毛,还不足以把药劲泄干净。他还需要砍更多口子,泄出更多石脂。
可此时木轮已被石脂喷燃,没法落足。张小敬只得拎起斧子,沿着残存脚手架子继续向上爬去。每爬段,他都挥动斧子,疯狂劈砍,直到劈出道石脂喷泻大口子,才继续上行。
这些喷泻而出石脂,会让灯楼内部燃烧得更加疯狂,反过来会促使天枢更快爆发。张小敬不光在与时间竞赛,还在奔跑途中帮助对手加速。于是,在这熊熊燃烧灯楼火狱之中,个坚毅身影正穿行于烈火与浓烟之中。他次又次冲近行将爆发天枢大柱,竭尽全力去争取那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能性。
大火越发旺盛,赤红色火苗如春后野草,四处丛生,楼内温度烫到可以媲美羊肉索饼烤炉。张小敬眉毛很快被燎光,头皮也被烧得几乎起火,上下衣物无力抵御,纷纷化为个个炭边破洞,全身被火焰烤灼——尤其是后背,他之前在靖安司内刚被烧回,此时再临高温,更让人痛苦万分。
可张小敬动作,却丝毫不见停滞。他灵巧地在竹架与木架之间跃动,不时扑到天枢旁边,挥斧猛砍。他所到之处,留下片片黑色喷泉,让下方火焰更加喧腾。
砰砰!咔!哗——
天枢上又多道口子,黑油喷洒。
张小敬不知道这是破开第几道口子,更算不出到底有多少斤石脂被喷出,他只是凭着最后口气,希望在自己彻底死去之前,尽可能地减少灯楼爆炸危害。他把已经卷刃斧子扔掉,从腰间拔出最后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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