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敬停下脚步,叮嘱句:“你们最好现在离开,离兴庆宫越远越好。”说完这句,他匆匆离去。
待他走远,车夫才敢摸着脖子恨恨骂句:“这个痴缠货!”许合子放下梨羹,两道黛眉轻轻皱起:“觉得们应该听他。”婆子从地上爬起来道:“姑娘你糊涂啦,这个挨刀鬼胡话也信?”
许合子望着远处那背影,轻声叹道:“相信。从未见个人眼神,有那绝望。”
张小敬并不知道他走后这些插曲,也没兴趣。他已经混在排队民众中,慢慢接近广场。
在不算太远地方,勤政务本楼上传来音乐声,上元春宴仍在继续。很多老百姓跑来广场,就是想听听这声音,闻闻珍馐味道,那会让他们感觉自己也被邀请参加宴会。
张小敬拱手道:“耽误姑娘拔灯,只是在下另有要事,不得已而为之,恕罪则个。”
“比拔灯还大事吗?”许合子好奇道。她声音很弱,大概在刻意保护嗓子。
“霄壤之别!”
许合子笑道:“那挺好,也正好偷个懒。”说完捧起羹碗,又小小啜口。她此时举止恬淡安然,全然没有在高台上那咄咄逼人凌厉气势。
“姑娘不害怕吗?”他眯起独眼。
只有张小敬注意力,是放在龙武军身上。如他所预料那样,广场戒备外松内紧,极为森严,明暗哨密布,等闲人不得入内。蚍蜉们定是弄到匠牒,冒充工匠混进去。
直接闯关是绝不可能,会被当场格杀。张小敬考虑过去找龙武军高层示警,可他手里并没有证据。大唐*员对个被全城通缉——张小敬此时还不知道情况有变——死囚犯是什态度,没人比他更清楚。
声叹息从张小敬口中滑出,李、姚、徐、檀棋、伊斯等人全都不在,望楼体系已告崩溃。现在他,是真正孤家寡人。没人支持,没人相信,甚至没人知道他在做什,陪伴他到这步,只有腰间那枚靖
“反正害怕也没用不是?”
张小敬哈哈笑,觉得胸中烦闷减轻少许。他冲许合子又拱拱手,回到车夫旁边。
此时车子已经驶近兴庆宫广场。现在距离拔灯尚有段时间,各处入口仍在龙武军封闭中。不少民众早早聚在这里排队,等候进场。那太上玄元大灯楼,就在不远处高高矗立,里面隐隐透着烛光,还有不少人影晃动。
张小敬观察会儿,开口道:“好,停在这里。”
马车在距离入口几十步个拐角处住脚,还未停稳,张小敬便跳下车去。他正要走,许合子声音从身后软软传来:“靖安司军爷,好好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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