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看眼下首,在那几排席位最前头,正端坐着李相李林甫。他无奈地摇摇头:“张小敬是否勾结外贼,目下还不确知。贸然撤销,只怕会给李相更多借口。”
平日有贺知章、李泌为谋主,李亨尚有自信周旋。如今两人都不在,面对李相攻势,太子只能把自己像刺猬样缩成团。
檀棋急道:“张都尉直和在起,不可能勾结外贼!”李亨误会她话里意思,以为两人有私情,冷冷看她眼:“你家公子下落,这才是你要关心事情吧?”
檀棋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面色涨红,立刻跪倒在地:“不是为他,亦不是为公子,而是为太子与长安百姓安危着想。蚍蜉这样凶徒,唯有张都尉能阻止。”
“哼,姑且就算张小敬是清白吧。碰
苦头。”赵参军乖巧地主动表态,然后偷偷瞄下伊斯双眼,又赶紧挪开。
张小敬没有多做停留,放赵参军,然后和伊斯朝京兆府外头走去。
他们真没什时间,因为眼下必须去找个关键人物。
兴庆宫位于长安东北角春名门内,本名为兴庆坊,乃是天子潜邸。天子登基之后,便把永嘉、胜业、道业三坊各划半给兴庆坊,大修宫阙,号曰“南内”,与太极宫、大明宫遥遥相对。年下来,天子倒有大半时间是在这里待着,这里俨然是长安城核心所在。
兴庆宫与寻常宫城迥异,北为殿群,南为御苑。其中最华丽地方,是位于西南两座楼。栋叫花萼相辉楼,栋叫勤政务本楼。上元春宴,即是在勤政务本楼举行。
此时楼中灯火通明,又有铜镜辉映。宾客觥筹交错,气氛热闹非凡。彩娥仆役执壶端盘,流水样行走于席间。鼓乐声中,几十个伶人正跳着黄狮子舞,这是天子之舞,其他人若非今日,根本无缘见到。有兴致高*员和国外使节,甚至起身相舞,引得同僚阵阵喝彩。
太子李亨捏着个犀角侈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微微颤抖手腕,却让杯中满满清酒不停地洒出来,在地毯上洇出个个水点。他脸色,和周围喜气洋洋气氛大相径庭。
亲随已经打探清楚靖安司事,回报太子。李亨没料到情况比檀棋说更加恶劣,李泌为蚍蜉所掳,靖安司被李相趁势夺走,而这切起因,都是因为张小敬勾结外贼。
李亨忍不住埋怨起李泌来,当初他坚持任用这个死囚犯,结果却捅出这个娄子。李亨看上首眼,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这些事传到父皇耳朵里,会是怎样个结果。
檀棋拿起执壶过来装作斟酒,低声对李亨道:“太子殿下,而今至少设法把通缉令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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