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大伦把靖安司提调事说下。永王听完,拿手指揉揉太阳穴:“这个靖安司,又是个什情况?”
封大伦知道这位殿下对朝廷之事不甚关心,便解释道:“这是个才立数月新行署,主管西都贼事策防。正印是贺知章,司丞是待诏翰林李泌。”然后递过去卷手本。里面写着些隐晦提示,为是能让这位殿下看明白这人事安排背后意味。
永王侧着脸扫几眼,古铜色脸上浮现出为难神色:“靖安司居然是这样来头……麻烦,真麻烦!”他焦躁地把雪饮子往旁边扔:“闻家那点破事,从去年拉扯到今年!还没完!
道流金弧线,直穿龙门,重重砸在云版之上。四周帷幕里发出女眷欢呼,那骑士纵马扬杖,环场跑圈,姿态傲人。
这是上元节当日例办球赛,唤作开春赛。龙门后要立起锦云版,鞠丸也要换成绣金福丸。谁能先驰得点,便是金龙登云,乃是个大大好兆头,这年定然平顺吉祥。
这时场角传来铛铛几声鸣金,上半场时间到。骑士们纷纷勒马,互相施礼,然后各自回到场边帷幕里去。
长安击鞠有个禁忌。中宗之时,当今圣上曾纵马过急,头撞在场边燕台之上,结果爱马脖颈折断,还伤及几位子弟。从那之后,击鞠场边不设看台,亦不立雨棚,都是临时拉设帷幕,供女眷旁观,以及骑手更衣休憩。
那锦衣骑士骑回到自己幕围,跃下马背。旁边小厮迎上来低声说几句。骑士先是不耐烦地啧声,然后眼皮翻,说这马刚跑完身汗,可不能等——让他候着吧!
封大伦知道这位殿下嗜马如命,哪敢催促,只得垂手等在场边。骑士给坐骑解开马尾、紧蹄铁、洗刷脊背,套保养功夫亲手做完,这才慢悠悠地迈着方步过来。几名新罗婢过来,替他换下骑袍,摘走幞头。封大伦连忙躬身为礼,口称“永王殿下”——这骑士正是天子第十六个儿子,永王李璘。
他做下偌大事业,自然得有后台靠山,永王便是最粗大腿之。去年那案子,便是由这位十六皇子而起,所以他才匆忙跑来请示意见。
永王歪着身子斜靠在宽榻上,端起雪饮子啜口,懒洋洋地说:“赶紧说吧,还有下半场呢。”他生有隐疾,脖颈有问题,看人永远是偏着脸,让对方捉摸不定。
封大伦看看左右,俯身过去低声道:“启禀殿下,张阎王他,出狱……”听这名字,永王手腕哆嗦,差点把饮子摔在黄土地上,脸色难看,好似要呕吐出来。旁边婢女赶紧给揉好阵子,他才勉强把呕吐感压下去。
“怎回事?他不是下死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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