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他
小孙子忽然哇哇大哭，赵充国也顾不上品味
，连忙把信往案几上随手
放，用白瓷盏压着，匆匆抱孙儿去，他和任弘过，是截然相反生活。
刚好有风吹来，卷起信纸角，方露出任弘最后句话。
“弘此去，虽是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亦是……”
“长风万里尽汉歌！”
“陈汤。”
“小君侯，这竖子名叫陈汤！”
……
陈汤立志效仿偶像骠骑将军，在这大雪纷纷日子单骑西去投军之际，城外车骑将军别府中，赵充国正坐于席前。
他让老仆烫好酒，倒在河南郡巩县烧白瓷中——这是卢九舌开设产业。
太官献食丞职。
这是出入庖厨低贱之务，但年轻人却不以为耻，振振有词道：“
听说大司马骠骑将军任公，少时只是个置所小吏，也要出入庖厨，奉食于行客呢！”
只恨他错过两年前骠骑将军西征大征兵，现在要去只能自己凑路费，对本就不富裕他而言，确实有些困难。
可今日，听到西安侯再捷消息，听着身毒、罽宾等陌生地名，想象骠骑将军在那山口指挥远征军大败罽宾王号称“十万大军”，士卒人人立功得赏，校尉们扬名天下时，他实在是忍不住。
“好，好句明犯中国者，虽远必诛！此言甚壮，颇合吾意！”
那黄酒飘着热气，喝下去定能让身子暖。但看看左右，却无任何客人，也没庖厨端来赵充国最爱吃鱼。
他今日用来佐酒，是更好菜——来自万二千里外信。
赵老将军抿着热酒，手捧着任弘亲笔信，细细读下去，看他描述那远方征战，讲述异域身毒风光，倒不是炫耀，而是分享，顺便让老将军放心。
赵充国时而摇头，时而嗟叹，时而艳羡，看到最后又发出爽朗大笑。
“壮哉，道远！”
平日还算沉稳有大略他，竟因为这句话，下子激动起来，在庖厨、同僚、上司惊愕目光下，忽然掷地有声道：
“大丈夫无它志略，犹当效博望、义阳及西安侯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庖厨间乎？”
接着猛地解皂帽，将手里禀食单也扔出去：“这就辞职务，单骑匹马，带三尺剑，出塞去河中都护府投军，以觅封侯！”
说完便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听这中二破落户出此狂言，庖厨、雍人、小吏们都笑出声，不以为然。唯独当值未央，巡逻路过此地郎官、富平侯之子张勃听到，微微颔首，又问旁人道：“那献食丞叫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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